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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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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夏日天气说变就变,早上是晴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日月无光。

  雨幕中,两骑在官道上疾速南下,高大迅烈的黑龙马在雨中畅快奔驰,愉快嘶鸣,它们带着龙族血统,最不怕下雨

  雨势渐弱,黄昏光亮在西天亮起一会,又暗下去……入夜了。

  马蹄声带着一阵风,穿过一座高大白石牌坊,前面出现一个巨大庄园,高墙上灯火点点,更有高楼,璀璨火炬一样,直指青穹。

  黑龙马停在门前,周铃戴着斗笠,一身漆黑蓑衣,回望一眼同样笼罩在蓑衣中的男人,她自怀里取出一枚红印,对着门楼上面高举起来,配合独有的黑龙马,不必多说,厚重的大门就此打开。

  “拜加家主!”一队士兵轰然跪下,甲叶铮然有声。

  披了蓑衣骑士微微欠身,灯笼和火把在道路两侧的檐下亮着,照出了斗笠下年轻而沉稳的面容:“免礼,都起来罢

  策马在庄园主道上缓行,马蹄踏过积水和泥泞,溅起一片片水花,叶青见此微微皱眉:“排水有些不畅,主道尚且这样,别的地方更难说……要扩大下水道了。’

  周铃在后面听着,默记了一遍。

  很快到了楼上楼下,候着已久马师过来牵马,这时深夜禁止一般人出入庄园,无法送回南廉山福地将养,就在府内专用马厩里休息一晚。

  叶青直接进了楼,这却是叶孟秋住了二个月,见待遇丝毫不减,并且叶青这二个月来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故退出了楼上楼,把这权力中枢象征交给叶青。

  叶孟秋原本有些还担心叶青才当上家主,年轻气盛,随意调整结构和利益,和原本既得利益者起了冲突。

  可叶青宗旨却是原本位置和利益基本不动,在原本旧体系外建立新的体制,工、商、田、兵都一一组建,有条不紊,一切都非常沉稳,短短几个月,叶家的影响就进一步扩大,隐隐有平寿县第一家族气相。

  至于婚姻,叶孟秋稍有些不满意,叶青专门拜见,却有相当合理解释——叶族原本只是县内大户,是乡绅级,要是和郡望联亲,怕反过来被妻族插手影响控制。

  现在叶族自乡绅晋升郡望的关键时,却要高筑墙,广积粮,叶曹二家联手,才可扎稳根基,再说曹白静还是术师。

  这却真正说服了叶孟秋,叶青治族日益得心应手。

  叶青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丝丝气运还是自虚空中过来,形成吞吐,却比二个月前多了五成左右。

  “气运果是可以通过法度和内政来增长,并且基本上有二倍左右增幅空间。”叶青想着,脱下蓑衣。

  江子楠望一眼跟上来的周铃,没有多问,笑靥如花迎上来:“公子回来了。”

  “有事么?”

  她点点头,接过蓑衣收好,举一盏灯笼上楼:“吕先生让我代交三份报告上来,我做了归纳,有一冇封是乡巡清扫外围敌人探子的报告,还有琉璃灯样品做出来了五个,公子可以看看……”

  每一层墙上都亮着几盏灯,一些重要房间铁门严密锁着,有着族卫守候,见着叶青都是行礼:“家主!”

  叶青颌首回应,这些族卫不是团练体系,祖父辈就是一直亲近自己这一房的家生子,有些家里老人还在世,以前就算父亲去世了,也是每年过年上门拜访,虽人老了,没法给当时的自己多少支持,但合起来的功劳和话语权,使得主脉忌惮,不敢对自己欺压太甚……

  叶青上位后,自立刻提拔这些嫡系。

  “要是自己没有觉醒,随着老人纷纷去世,这些底子不出十年就会散光,前世晚了几年,都散了大半!”

  “但现在自己十七岁中进士,又提早成为家主,立刻就是风起云聚,所有旧故都教训子弟,凝聚在自己麾下,立刻就是崭新的主脉……”

  “不但是这些人,自己丝丝气运凝聚,无形就形成了威望,有着名分和才器,只要不自己作死,每年全族+5忠诚,这是基本的福利。”

  “想起地球上,有个集体企业的老总突然之间去世,下面副总很是精明,却轮不到他,而是提拔了自己一个中层干部的亲戚。”

  “本来预计这个亲戚是过度人物,过几年就让老总儿子接位,但给他上位了,开始几年还有些想念,原本副总还有些抵抗,可过了几年,却再无声音了。”

  “这亲戚才能并不凸出,无非是每年+5威望和忠诚积累下来,这就是资历,几年后谁也动不了,集体转私时就把这企业纳入自己名下。”

  “世上都一样,无非是名分积累而成,三代积累,不逊色于主君魅力过人,由此可想千年郡望的底子。”

  到了楼顶,是个新装修完成的书房,开着舷梯,上去就是天台的重楼木……这已过了一个月,叶青在家族政令上还延续着祖父的原案,楼外楼再怎么说都已是自己地盘,做一些微调也是必然。

  开书房进去,明澈琉璃灯光照着小小的空间,熟悉陌生,恍如隔世。

  “怎么样?芊芊姐姐来看过,都说这灯很好用,不摇焰,不伤眼。”江子楠笑吟吟举起一盏给他看,心中期待,这可是她辛苦研究了几个月,跑去和匠师实验许多次才弄出来,虽创意是公子提供。

  “子楠做的很好!”叶青知道她的心思,从不吝惜夸奖,果见她双眸盈盈,窈窕的身子倾过来,叫人心醉。

  “前世自己书房,再是同样配置,却是没有她,没有周铃,没有芊芊……一切都已不一样了。”叶青想着,摸了摸她光润的脸颊,进去书桌,整理着白天积累下的事情。

  成一个家族族长后,直接决定六千人的生计,营生间接影响辐射全郡三十四家,工作量多上了几倍。

  要做事的话,是怎么都做不完,可叶青深深明白,自己的任务,不是办公,是培养体制。

  只抓体制建设,具体办事权限就分到了襄田厅,和族里叔父这一系,只有少数事要请示。

  再有就是家里武装力量正规化,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叶青还得亲自过目。

  当下静心宁神翻着简报,江子楠已调教很贴心顺手,都是让她预先做一下简评,贴个标签,这是内相的活,让江子楠充满了精神,每天都笑意盈盈,不怕辛苦,而叶青就审看着处理,半小时不到处理完成。

  江子楠将文书归档,叶青起身,打个哈欠,拿起三盏灯,笑着交在周铃手上:“带回院子里,一人一盏。”

  周铃捧着这一堆易碎的灯盏,有些苦恼,江子楠就拿一个绸袋给她:“我来时就这么……”

  叶青已步出书房,经过窗口驻足一下。

  窗外夜幕深沉,雨稀稀落落挂在檐下,地面上院落连绵,深深浅浅灯光,半个叶府都笼罩在一层淡黄的光气中……这就是家族福运了。

  “回去吧,芊芊等得久了……”叶青接过周铃手中装灯绸袋子。

  楼上楼是办公之所,平时叶青还是要回自己宅院,才进去,就见得芊芊迎了上来,又行个小礼,就吩咐上菜。

  这些都已在厨房准备,布置得很快,片刻席面已安置,七八样小菜却满目琳琅香气冇四溢。

  见叶青坐了,芊芊就拿着调羹匙给叶青舀汤,叶青喝了果是鲜美,又见芊芊挟了一片肉到自己碗中,好不惬意。

  接着,芊芊就把定酒壶,要为着叶青斟酒。

  叶青就笑着:“等会还要写稿,却不能喝酒了!”

  用完了晚餐,就去书房,见着书房内灯散发着晕黄色的光,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五月的雨。

  灯下,芊芊眯起眼,见着换上了长袖宽袍的叶青,神态从容,气质温雅,心里就想着:“公子越来越迷人了。”

  叶青坐了,芊芊就磨墨,远一点的书架上,有着书轴,已有了五十卷。

  叶青随便抽出一卷,展开,每个字都和苍蝇差不多大,这是昨天写的稿子,看着,心里已腹叠着今天的稿子。

  这《三国封神演义》主要框架已出,三清,女娲还是以圣人名号出现,而西方二圣变成了一个,总计五个。

  这让这个世界的人,一看就知道比喻成五德帝君。

  故事情节就是大汉朝的灵帝(修正)祭女娲而提诗亵渎,因此坏了德运,但是黄巾起义却基本上以七十二路烟尘来取代,下面剧情是五位圣人都暗施影响,加以气运,使诸侯各秉龙气崛起。

  现在已写到了第七十三回“玄德进位汉中王云长攻拔襄阳郡”这一章了。

  叶青又展看了前几卷,脑海略一回想,下面几卷就一字不易,清晰可见,这在仙道世界并不稀罕,基本上炼气有成,就基本都有。

  如果是叶青还是童生时,写这本书是可以增些名声,间接多些气运。

  但叶青现在是什么人?

  是天人,是榜眼公,是一族之主,早就过了靠文名的阶段,写这书甚至会被人认为是“体面扫地”,不但没有益处,反而可能有损气运。

  只是叶青写这个,自有用意,这时含着一丝冰霜的冷笑,取了笔,暗暗在想:“时不我待,这篇却要出了。”

  当下就入笔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却是三国对峙之时,黄巾起义高举此旗,破坏着地上的一切秩序。

  才写完这句,就听着“轰”的一声,一个巨大闪电,透过浓重黑云,把书房照得雪亮,交着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吓的芊芊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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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二章 芊芊的害怕

  叶青才思泉涌,却写着:“建安十四年四月,帝方升座,只见一条大黄蛇,自梁上飞将下来,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

  “须臾,蛇不见了,突有大雷大雨,加以冰雹,坏却房屋无数,接着,就是许都地震,黑气十余丈冲出。”

  “宰相曹操问群臣以灾异之由,有人上疏,说这是宰相专权,言颇切直,愿请大政奉还皇帝。”

  “操大怒,清洗汉帝遗党,杀三百户,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天下三分,十室五空,埋骨处处,疫气流行,时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

  “张角潜于民间十五年,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立三十六方,大方六千,小方三千,各立渠帅,见此天相,大喜,星夜举兵,却不称王,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言于众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汉运将终,大圣人出,当革天之命。”

  “一时间,三国震怖,各遣大将,各引精兵讨之。”

  “只是三国久战,民已疲苦,响应者日众,时局岌岌可危矣!”

  这时,芊芊捧着一杯茶过来,静静倚在叶青身侧,悄悄翻着写好的书稿。

  灯光温馨,幽香隐隐,叶青深深吸了一口,颇有一种红袖添香夜读的感觉,思路更顺畅,奋笔疾书。

  芊芊同样认真看书,自叶青写这部书以来,她已习惯每日迫看,并且养成了催着叶青更新的习惯。

  芊芊很快又看完了昨天的稿子,趴在叶菁身侧,拄着下巴,看着他写稿时的专注样子。

  她的眼神有些沉醉,呼吸湿润,吹在叶青颈侧。

  叶青写完一段,照例给芊芊看:“有什么需要改的说下?”

  芊芊还是有些疑惑:“为何是小说话本?”

  “因人人爱看爱听……”叶青笑着解释,手上笔不停,又随口抱怨:“这样写的不快,要是有铅笔就好了……”

  “铅能写字?”芊芊很是稀奇。

  “哦,其实是炭笔,中间是炭芯,外面是空心实木,细竹管一样,算了,合用炭芯一时半会弄不出来,还是将就一下。”

  芊芊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暗记在心里。

  叶青心里想起地球时儒家三事“立功,立德,立言”,以立言最难,放在此世亦然,可叶青并不想立言,只需把书写出来。

  明亮的琉璃灯下,芊芊偏着脑袋想了想,扑哧一笑:“公子很急么?”

  “当然急,本以为还有两年,最近却有不好的感觉……”叶青住了口:“以后你就知道了,这越早越好。”

  “其实办法是有,这又不是正书,只是小说演义话本,公子你写个纲要,我,子楠,铃铃……都可以帮忙,这就很快了。”

  叶青怔一下,不由微汗,这主意都想得出来,这时一卷写完,把它交给了芊芊冇,芊芊展开看着。

  写完了这篇,叶青站起身,见芊芊看的入神,也不叫她起来,只摇着发酸的右臂踱出书房,站在滴水檐下深深吸了一下微带寒意的空气,顿觉心思爽明,就在书房前的台阶上悠悠散步。

  这时雨水渐小,黯青天空空阔,叶青久久看着,心里却盘算着:“黄巾起义写到了,是这里结束,还是继续写下去?”

  “公子?”身后传来芊芊的声音,叶青应了一声回转身

  雨还在下,天黑色,影影绰绰只见她站在台阶上,有些纤弱,过了片刻,见着芊芊没有声音,叶青有些诧异:“芊芊!”

  “噢噢!”芊芊自怔怔中惊醒,连忙说着:“公子,你有什么话?”

  “你在想什么?”叶青的目光柔和,凝视了下有点手足无措的芊芊,问着:“是不是想睡了?”

  芊芊低着头想了良久,才说着:“我……我心里有点害怕……”

  “怕?”叶青一笑,有些诧异:“怕什么?”

  说着,就散步,周铃取出了大伞撑起,把三人都护在里面,在雨中沿着青石小路散着步,对周铃来说,这似又回到赴京赶考时,在双流镇滞留的雨夜。

  细雨飘在青石板上,点点水晕散开,脚步轻微,在叶青的臂膊环绕中,芊芊望了一眼周铃,又回过目光凝望着叶青侧脸,不由握紧了叶青放在她腰间的手。

  这时叶青真正发觉了芊芊有心事,不由笑了:“你怕以后我对你不好?”

  “不是为这个。”芊芊颦眉,心情十分矛盾:“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读了你今天写的书,突觉得很怕,真有人敢逆天?”

  叶青一笑,说:“你还是见识不广,这历史上就有,只是都成不了气候,要是太平时就谋反,一年半栽就镇压了下去。”

  “这书里趁着三国战乱,民不聊生,三国都有着失德之处,这才举事,算得上是聪明了。”

  芊芊沉默良久,才说着:“这太惨了!”

  她不胜其寒,打了个寒颤,叶青立刻感觉到了,真正换了正容,伸手按住,问着:“芊芊,你怎么了?”

  芊芊瞟了叶青一眼,又望着远处灯光,嗫嚅良久,才说着:“那它们能成功?”

  “当然不会成功,单是这苍天和黄天,就知道不成功。”叶青随意说着,似是不胜感慨:“这里面就有一整层的差距。”

  芊芊心突突乱跳,勉强定住神,她望着叶青,问着:“假如没有这层差距呢?”

  “唔?”叶青目光有些疑惑,今天的芊芊太奇怪了一些

  芊芊避开了叶青目光,喃喃说着:“我就是心里怕,您就当我没说。”

  叶青目光一闪,淡然一笑,说:“就算没有力量差距,也不能让它成了事,三国都会抵制它。”

  “那你会抵制它吗?”

  “当然,我会!”叶青说着,听了这话,芊芊才松了口气,渐渐恢复了原来。

  叶青就背着手回去,却对芊芊说:“今天芊芊问了许多问题,有没有好好背诵道经,我也要考你一考!“

  随想了想,就说:“小叶道纪,有八百字,你背!”

  芊芊这时心里觉得不怕了,应声“是!”,蹙眉沉思了下,就抿了抿唇背诵起来:“……华灵隐蔼,藏三燕於鸿蒙;神景含辉,潜万真於至赜……盖灵宝者,太元生化之本根也。自尔幽机发明,启迪晨精,当思上古立运之前,融结万品,朗耀英鲜,至理昭彰於龙汉,妙文炜着於赤明……功满德就,名书上清,逸辔高上,翱翔太明。德化之大,岂可议其津极者哉。”

  芊芊琅琅背诵,一字不易,叶青心里欢喜,见着她背完了,才握着她柔软小手,目光期许:“我是希望芊芊你尽早筑基,你懂我意思么?”

  芊芊身子一震,怔怔望着叶青,听他解释:“表姐自小是术师,性格温柔,但做事自强,她能好好待你,这我很清楚。”

  “可要是……怀孕了,有了孩子了,女人的心思就未必能和现在一样……她是我表姐,情分和血缘都在,我没法对她绝情,就怕她对你态度改变……有些事我可以挡下,有些事……”

  “是公子以前故事里说的……冷暴力,或折辱么?”芊芊心思聪慧,叶青一说她就明白了用意。

  叶青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欣慰,有些怅然:“是我对冇不起你们,真的说实话,一个都对不起……”

  芊芊沉默听着,这时几乎要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好……就怕芊芊太笨,筑基很难呢。”

  “我的芊芊从来不笨。”叶青握了握她的小手,实际上她两年读书积累,近来修炼速度极快,六阳图解进境甚速,已经到了练气三层。

  鼓励过后,叶青又笑:“当然不熟悉的地方,别一个人琢磨,多来问我,现在我这时间还是有的,你别有顾忌。”

  “恩!”芊芊低声应着。

  “夜深了,回去罢!”叶青沉默了一会说着,三人就是回去,沿途,叶青没有说着话,要是普通的古代世界,叶青不这样安排。

  但在这道法显世的世界,曹白静掌握正妻之位,江子楠红袖秉笔,有内相之格,这些都不是根本。

  根本却是道法呐,一旦道法小成,万千伎俩都是浮云,要是道法大成,更是地位稳固不可动摇。

  这心事,不知芊芊可理解?

  再想到刚才芊芊的异样,叶青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这样想着,就回到梅院,院里又多栽了些红梅,巧妙错落地映衬着昏黄灯光,梅院的称呼越来越名符其实了。

  回到了房间,芊芊和以前一样,帮他除下外袍,这外袍就算有伞,都有些湿气,又为他换上了睡袍:“有些晚了啊!”

  “芊芊很贴心啊!”叶青说。

  “芊芊一直很贴心,又不是今天!”芊芊调皮笑着,突凑上来亲了他一口,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却似完全恢复了原来。

  叶青瞧着她已发育良好的体态,凹凸诱人,不由就是心里庠庠,又按捺下来.恨恨说着:“过两个月,等你这丫头筑基了,本公子非得行使家法,一口吃掉你不可。”

  “嘻……好啊。”这少女红着脸,却不和以前一样回避,目光大胆望着叶青,带着一点羞涩应着。

  风雨在窗外隐去,这个夏日的夜晚,更加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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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梦兆

  院子起了风,枝叶在风中摇摆,响成一片。

  叶青见这人面目有些朦胧,似是自己的族人,就说着:“夜深了,我要入眠,你下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这人却并没有退去,一躬身赔笑的说着:“公子,不是您叫我唤你过去吗?桃园三结义,却是正式开了大运!”

  “桃园三结义?”叶青有些心里疑惑,感觉这个词好熟,一时想不起来,当下惊觉的问着:“这是什么?”

  这人一笑,说:“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青心中迷惘,跟着过去了,突然之间,景色变化了,似是在一个小城,只是城中一片灰暗之气,弥漫四方,看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却有一道微光,沿着微光追寻,却见着是一处桃园,满满的开着桃花,只见人来人往,有的预备香台,有的寻刀杀猪宰羊,但都蹑手蹑足,行动异常迟缓,眼中迷茫,和傀儡一样。

  叶青似有所悟,又一团迷云,就见这人指着三人说着:“您看,这三人的气色怎么样?”

  叶青一眼看了上去,却见得一人,顶上一团白色云气,略带着丝丝红,又很是模糊,笑着:“此人必是富家子。”

  又见得一人赤面长髯,只是顶上淡淡白气,又有一片灰云,这必是劫气入怀,不禁更添疑惑,笑着:“这人有些大将根骨,只是必犯有律法,才有灰气袭击。”

  原本这人就躬身说着:“还有一人呢?”

  中间这人更不出奇,只有几丝白气,显是贫民之人,叶青正要说话,突有所感,止语不说,仔细打量。

  这时,见着下人准备妥当,香炉供台上,牛羊都是齐全,三人一起上前,叶青突有所悟,指着中间这人说着:“此人必成大器矣!”

  这话一说,原本这人顿时露出喜色:“主公灵光不昧,还能识得根本。”

  话才落下,就见三人一起跪拜下去,却是结拜成礼,就在这时,一道黄气出现,直立数丈,落在了中间这人身上。

  被这气运一催,只见中间这人几丝白气顿时受到了滋润,瞬间浓郁起来,并有着丝丝向着赤色转化的迹象。

  而左右二人就受到一些滋润,富家子还罢了,多了几丝红色,而赤面长髯之人,顶上灰云尽数消去,淡淡白气转成浓色!

  一条白蛇若隐若现,叶青见着,叹着:“草莽多龙蛇,又多了一条了!”

  这时寒风吹着,云雾弥漫,突又有人来,一看上去,却是周铃,叶青抹了一把冷汗说着:“这是梦,还是真?铃铃,你怎么来了?”

  “公子来了,我自是要来!”周铃说着。

  叶青有些恍惚,问着:“中间这人好生熟悉,却一时想不出名字了。”

  就见着原本那人突是一指,笑着:“公子灵光不昧,既识根本,还不识得这人是谁么?”

  说着,就见着中间这人回过首来,叶青望去冇,这人却是自己的面目,这一惊却非同小可。

  “公子,您醒醒,您魇着了!”

  叶青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芊芊正披着衣服关切的望着自己,这才知道是南柯一梦,想起梦境,心还在跳。

  怔了片刻,就起身:“我起来了,对了,叫周铃周风过来,不,还有连江晨都唤过来!”

  这醒过来,自是识得这三人是谁,张飞,关羽,刘备!

  这三国封神演义,却不是按照小说写,这张飞却是县里中户,读过书,善书法,能写诗作赋。

  这关羽却是个逃犯,逃离家乡至此。

  这刘备谱籍不可考,叶青无所谓,就写是中山靖王之后,家里贫困,与母贩履织席为业。

  不过这几丈黄气,却很有些思量,叶青自己可没有写。

  但以叶青的见识,却很是明白,别看朝廷气运滔滔,一旦衰退,未必有多少。

  龙来十里,气高一丈,龙来百里,气高十丈。

  这数丈黄气,虽未必全部投到这刘备身上,怕是汉末时皇家的核心气运的几成了,当然这是梦境,未必和真的汉末时相似。

  只是按照气运之说,这似是符合,正寻思着,周铃就过来了,才洗的长发,发梢微微向下滴水,进了就问:“公子,你找我有事?”

  叶青沉吟片刻,问着:“你昨天夜里作梦,可梦到我?

  周铃脸一红,说着:“有,公子怎么知道?”

  叶青细问了几句,却是和自己梦境相符,顿时凛然,再问,她自己一片茫然,叶青心里暗想:“她性子单纯,大易武经进展极速,怕是比她的哥哥都高上一分,武道修到这个境界,又心思系在我的身上,一同入梦也有可能。”

  “只是这梦兆却非同小可,前世大劫渐来,才有这梦兆,算起来最多就是一年左右,月食之后三年才日食,拉开大劫序幕,这次怎么这样快?”

  叶青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默默踱出房,站在檐下,任凉雨吹到身上,使他清爽了许多,又想起了前几天去了北亡口山南麓古魏战场,想到当时查看过山谷里面就松了口气,没有异变。

  可这未必就没有事,前世这里也没有异变,看来不是偶然,大将军忠烈之祠,受着历朝褒封,千载以来不知净化收纳多少英魂,缺乏怨气土壤,就算再是大劫都激不出来。

  除了周铃,谁都不知道他在山里干了些什么。

  现在规矩渐严,就是有族人对家主行踪感兴趣,也没有敢对周铃打听,聪明的都看出她是叶青的内卫,甚至有猜到她执掌家中暗谍,不由在心里将她想象成心机深沉的女人…

  看起来呆呆?

  这一定是伪装,族长怎会选个呆呆的女人做这种事情?

  叶青想到这里,就是一笑,又发觉自己思潮想偏了,这时雨幕里传来一声鸡鸣,显是要天亮了。

  再片刻,雾雨中有着甲衣之声,江晨过来了,行礼。

  “你的兵练的怎么样了?”叶青站着,问着。

  “主公,有洪舟和张方彪帮着练兵,大体上能行了。”江晨应的说着。

  叶青不语,起身到了高层,远远望去,见着二里外有一条河,隐隐看见渡口上有两三条船,此时天阴,细雾一样的雨在落下。

  再北望,北亡口山蒙在霾云里,却是混沌不清,无声的吐了口气,说着:“能行就可,你有个心里准备,我大婚后一周之内,就要用兵,你要心里有准备。”

  “还有,你们在这几天,找个吉时,集体去祭一下大将军祠,大将军忠烈,你们是军人,当是祭得。”

  江晨自这沉重的语气中,顿时闻到让他鲜血沸腾的味道,自己被这榜眼公亲自看中,挑了出来,委以重任,是有不少闲话,自己通过武功一一打平,才勉强镇压了下去。

  他心里清楚,只有自己建了功勋,才能真正站稳位置,当下响亮的回答:“是!”

  见着叶青无话,退了出去。

  这时江子楠过来了,又取出了琉璃灯,笑说:“我昨天说,让芊芊姐姐用用琉璃灯,可她一定要让公子决定……不知公子允许不允许?”

  “这个当然,才生产了几具,是要自己先试用下,这样才知道里面有没有毛病。”叶青换了笑容说着。

  江子楠望着纸窗里美丽剪影,又说着:“芊芊姐姐是越来冇越好看了。

  “发育还比不上你……”叶青笑着。

  “我很胖么?”江子楠羞恼轻啐一口,心里有些甜甜……又把一卷交给了叶青,叶青接过,信手翻了翻,留意到一些自己的标注之处,她跟着写了见解体会,其中有些还很有些想法,不由点点头:“摸索出自己一套,才是最适合自己……你作的很是不错。”

  就在这时,周风才进来,不是他怠慢,是他本距离相对远。

  “公子,有何吩咐?”

  叶青又沉默不语,良久才问着:“二个月了,这平寿县和附近山寨,都摸清楚了么?”

  之所以不立刻用兵,实际上就是情报收集。

  所谓的料敌先机,只有真正名将才有这敏锐直觉,惊才艳艳的智谋决断,来自他们自身的天赋,这是学不来。

  但叶青知道情报理论,大量情报堆彻和掌控,虽未必超过名将心血来潮的灵光,却更平稳可靠。

  “公子,已经收集了,基本上都在把握中!”周风说着,就一一说了些:“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已有上百人,其中不但和山里的山寨有着串连,还有和县里大户曾家联系

  这曾家还是三十四家联盟之一,话说叶青中了榜眼公回来,原本骚动的联盟顿时风平浪静,大部分人家都收手了,只有这家,却蛇心不足想吞象!

  叶青点点头,冷峻一笑:“你也作些准备,待我婚后,把这些一起清算,我领有战时监督之权,这家私通北魏,其罪不赦,不必向上面秉了,也无需审判了,到时你亲自率人过去,将这曾家男子全部杀了。”

  “是!”周风心里凛然.知道这也是投名状,但这事早在预料之内,当下一躬身,应声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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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迎亲

  五月二十三,晨,清风

  叶青紧蹙眉,踱至窗前望着一晴如洗的天空,有些恍惚,自此,就是在这世界成家立业了……说起来,几辈子都是第一回。

  芊芊默默帮着他穿着吉服,大红圆领衫,肩膀至身前斜披红色金纹锦缎一幅,乌纱帽,左右各插一朵金花,这是新郎服,也是普通人家一生里唯一一次合法穿着官服的机会。

  区别是叶青的帽侧金花下,缀有“天人”青玉牌。

  把叶青整束完,芊芊后退两步,上下看去,真正风流倜傥,叫人爱煞,可这自己亲手打扮的男人,却要成为别人的新郎,想着就眼眶红红,几乎落下泪来……自己终归是在意啊。

  “夫人要哭就哭出来吧!”叶青用着正称,轻轻拥着她,感觉着她在怀里呜咽,这时还能说什么呢?

  “人生漫漫,路还很长,我期待着你给我惊叹的那一天啊……”

  芊芊擦着泪,忍住心酸,又笑出声来:“会有那一天?

  “会有的,芊芊作的梦,怎么会不实现?”叶青沉默片刻,喟然叹着说。

  院外鞭炮声响起来,这是在催礼,芊芊脱得怀,取出个小东西挂在叶青腰间,却是一枚红绳编的可爱同心结,小心隐在一双青玉璧后,她这样偷偷摸摸,做坏事一样的模样,叶青看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们说这叫……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芊芊口中念着,仰起头来,努力绽着欢颜:“芊芊会努力,公子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旧人。”

  叶青默默抚着这同心结,俯下身去,额贴着她的额:“不会忘!”

  “公子……”周铃在门外探头,瞧着这场面,飞快缩回去,心中嘭嘭乱跳,只是低声喊了一下。

  叶青失笑,出门而去,经过周铃时说着:“今天,铃铃就不用跟着,一会和子楠进去陪着你的芊芊姐姐说话。”

  “恩!”周铃望着叶青消失在院门口,这样大的梅院,只少了一人,却似一下子变得空空……

  她呆呆站一会,想起身上任务,又有了精神,回身推开了门。

  叶青不胜慨叹出门,见周风不语站着,就问:“你有心事?”

  周风吐了一口气,说:“我接到线报,有些北魏来的人,想婚礼时闹些事,坏坏公子的喜运,再旁敲侧击,就问不出来了!”

  叶青敛了笑容,目光一闪:“你控制住不?”

  周风眸子有着碧光,说着:“能,只是要以防万一,请公子允许我们公门的人涉及这事。”

  见着叶青盯着自己,又连忙说着:“公子大婚,县令亲来,郡州主官不能亲来,都派了人,公门中,我师父都亲自带队来了!”

  “有周神捕来,我就放心了,事后请来见上一面。”叶青倏回身,冷冷说着:“这些人,其心可诛!

  “是!”周风毫不迟疑的答着,同是冷冷一笑:“不需要公冇子吩咐,我们会好好伺候他们!”

  叶青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前去。

  《大蔡会典》:凡品官婚娶,或为子聘妇,先遣媒氏通书,及定礼,既谒祖,往亲迎。

  就是说新郎和生父穿公服告祭祖先,才是新郎穿公服往女家亲迎,不过这是开朝初年的规定,到现在公服在实际中使用很少,官员结婚都是穿大红吉服了。

  叔父叶子凡客串礼官,这时引着叶青进入家祠。

  外面人声喧闹,这祠堂里依然静谧,香火幽幽,数千个牌位静默着,亮着淡红的灵光。

  “今吾族有成男叶青临娶,特告祢庙……”声音朗朗在祠堂里回荡。

  叶青按部就班,完成礼仪,就见族中福地三道目光投过来,都带着喜悦,而一股淡黄气运降了下来,和田亩工坊聚气不同,这股黄气似经过家族转变,容易消化,瞬间就化入自己身上。

  “黄色,怕是动用了根本……也是了,我是族长,这大婚才有这样。”叶青就见着福地黯淡了些,暗暗想着,又按着流程,接下来就要去迎接新娘。

  庄内主路上涌过来些年岁不一的女子,见叶青都是一怔,赶紧万福为礼:“见过姑爷。”

  叶青点点头,认出都是曹家姑嫂婆姨,望着她们过去,一走得稍远些就听嘻嘻哈哈笑声,跑去自己主院,叶青不由面色古怪:“她们这一大早来干什么?”

  叶子凡就会意一笑,说着:“去你的院里铺房,你别管这些,早就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这一提醒,叶青想起来,“铺房”是当世一种习俗。

  男家备床席桌椅,女家备被褥帐幔,女家出人去男家铺设房奁器具,甚至摆放着珠宝首饰,这种张幔设褥、布幕置毡的程序很流行,变成了女家夸耀财力的机会。

  公主出嫁的房奁,甚至由皇帝降旨,允许官员夫人去参观,这都彰显出了天家的实力!

  出门去,庄园外车队还在准备,人人搬运忙碌,叶青看一会,发现自己碍了搬运工的手脚,就知道这里不需要他,干脆回到楼外楼上办公。

  江子楠很惊喜,又有些奇怪:“公子还不去么?”

  “婚礼,又是昏礼,我再催他们也要磨蹭到黄昏时才出发……”

  “哦,那我去叫芊芊姐姐过来。”

  “别……”叶青揉揉眉心,叹一口气:“不管怎样这是伤害,这时她需要静静来休息……你过一会去陪陪她吧。”

  江子楠就应着,整理完政事资料交给他,就跑下去。

  叶青这新郎官就这样一个人在楼外楼上办公,直到了下午。

  黄昏时分,夕阳遍照,夏日的晚风十分凉爽宜人,江子楠上来叫人,叶青回到庄园门口。

  这时的车队扎着喜布,看起来一片大红,最显眼是当中一辆雕花马车,开朝初年天下缺马,这马车是结婚时特许破格使用的喜车。

  现在事随时迁,在一些繁华郡城里面都不太严格执行,但在南沧郡还是相对严谨。

  叶青一骑上了黑龙马,郡城请过来的乐队,就在队伍前吹打,洋溢着喜气的音乐中,鞭炮再度响起来,催着车队起行。

  叶青骑着马,带着红妆彩绸车队,一路鼓吹吹打打。

  叶子凡这些陪伴人员,各拿着花瓶、灯烛、香球、沙罗洗漱、妆盒、镜台、裙箱、衣匣、清凉伞、交椅……这一堆表示送给新娘使用的东西,跟着新郎和喜车,过去十里曹家迎娶。

  一路上田庄、工坊、农户里都涌出人来看热闹,更有许多孩童凑着热闹,在队伍里跑来跑去,大胆的甚至拦在新郎官的马前起哄:“新郎官,要糖果。”

  叶青就笑着勒马,取些准备好的糖果分下,引得欢呼:“进士果,进士果……”

  高兴跑回去围观人群,家里大人就催着他们吃掉,念念以后多读书、有出息、娶娇娘……未必真相信有效,也算是讨个彩头。

  叶青失笑,越过一片郁郁葱翠的树林时,突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扫,还隐隐看见几个戴着斗笠的人,拖着尸体远去。

  这想必是公门和周风系统联手,对某些刺客进行清理,却也不以为意,再抬头看,夕阳下远处显出新粉刷的白墙,曹家庄园已遥遥在望了。

  “新郎来了……”远远听一声大叫,女方久候一帮亲属轰然而动,颇有冇种“狼来了”的味道,拦在门口刁难着叶青……难得有这光明正大刁难堂堂进士的机会,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兴奋的很。

  叶青大风大浪都挺过来,怎可能在这小河沟里载倒?

  当下就应招拆招,丝毫不乱,目光余角一扫,见有一个人过来,突有二个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拖了出去,匕首毫不迟疑捅了进去。

  这动作极快,这时又差不多入夜了,甚至周围的人都没有发觉异样。

  女家对新郎不客气,对男方来人却酒礼款待,又散每人一贯,千枚铜钱都是以红绳编串了,名“利市钱”,乐队又换了一首曲子,是“催妆乐”。

  这曲调声传进去,待嫁新娘早就妆扮,这时有最后关键一项,由曹家年长的嫂嫂拿着细线,绞去新娘脸上少女特有的嫩绒,让面颊变得光滑如玉,俗称“开脸”,意味着从少女变成妇人。

  因曹白静天生秀丽,按着习惯只略淡妆,突出新娘丽质,象征性在新妇发髻上插入一根主金钗,就算妆成。

  完成这些,曹白静一身大红吉服,又被引入祠堂,拜过生父亡母和曹家祖宗,以保过门平安,还得说些吉利话。

  叶青听力极强,这时隐有耳闻,凝神倾听,她在里面吟着:“今朝我嫁,未敢自专……“

  叶青听得一笑,心忖这不是私奔,因可得家里支持。

  又听她继续祈祷:“四时八节,不断香烟。告知神圣,万望垂怜。男婚女嫁,理所当然……有吉有庆,夫妇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如水,胜……比蜜甜。”

  说到后来,声音已哽咽,听得曹户扇连连安慰。

  曹白静性格明静,前世曹家尽毁时她才这样失态过一次

  凝望过去,只见这祈祷声一落,曹家祠堂里升起一道红光,分成两股,一股落在曹白静身上,一股投过来落在自己身上,转眼就消化,却留了对她一点呼应。

  “这是分运……加持?”叶青讶然,隐隐有些明悟。

  所谓祈祷过门平安,怕是在进行福运交接,或还有着夫妻共鸣合运的意味。

  “只是要看新娘家族的气运深厚,又在家族里的地位,曹白静是术师,出嫁时祈祷就这一点,别的家族新娘,只怕真的很柔弱。”

  “这未来怎么样,还看夫君待她怎么样啊!”叶青想着,心里浮现出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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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说的对

  这时乐队曲声再变,换成了轻快喜悦“亲迎”。

  回首只见她一身大红嫁衣,红盖着,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姑嫂用手牵着,亦步亦趋过来……

  嫁衣形制是霞披,正称翟冠霞帔,因翟冠上的金翟珠翟多做成风形,又叫凤冠霞帔,原属命妇朝服,外臣命妇朝见皇后皇太后时所用。

  天下女子出嫁时,都被准许使用……往往是她们一辈子唯一一次穿上机会。

  此时临近望去,柔顺垂坠贴合了女性曲线,又有风形高冠的威仪高贵,很是美丽大方。

  “表姐。”叶青压低了声音,打趣:“哭了没?”

  曹白静莲步微顿, bó bó盖头下轻哼一声,看不清楚面容,想来是满是羞恼,却没能说什么,只有一阵晚风吹过,拂动嫁衣,凤冠上的明珠在夏日傍晚的夕阳下熠熠生慧,灿烂如华。

  她被姑嫂扶上给新娘乘坐的马车,隐隐有一道目光,穿过车帷hòuhòu阻隔,无声望来,也不知泪痕是否已干。

  “以后,这就我的妻子了。”叶青暗暗一叹,泯去利益算计,心中柔软……

  前世困顿挣扎,失去了江子楠,失去了芊芊,却有幸与她共处最后一刻,虽战斗中培养起来的默契,或有过一点心动,自己也模糊了印象,倾覆劫难下,人人求生,哪有心力谈感情?

  “那时一汪水洼,快要干涸,两条小鱼彼此慰藉,相濡以沫,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叶青策马,挑夫脚步沉沉跟上,抬着三十六个箱子,扎着红绸,这是曹白静带到叶家的嫁妆。

  按习俗比叶青的聘礼多出了十二箱,这是男女不平等的代价,难怪《世情笔录》中说“世俗生男则喜,生女则戚”

  即使没有钱市民,也要硬撑备一两匹彩缎、一两封官银,一些茶饼鹅酒,生怕女儿嫁过去被婆婆看轻。

  一路吹吹打打回去,又一路围观,一些人议论箱笼多寡,猜测礼额,世风奢靡已深入人心,无法避免了。

  又有一些人跟着车队,多是些年轻人,争着要一睹新娘子下车的模样。

  回到叶家庄,天色已有点黑下来,庄园门口处处点着火炬,明晃晃一片的,新妇被扶下车,县里道会司请来的道士,这时拿着盛五谷豆钱彩果的花斗向门首撒去,孩子争着捡拾,这是避煞,方便新人进门。

  曹白静下车后,是被二女扶持着,踏着青布条行走。

  虽看不到红盖头下的容貌,身量修长,凹凸有致,温婉大方,颇合传统审美观,顿时引得纷纷喝彩:“好个新娘!”

  “好生养,宜室宜家啊!”

  “榜眼公娶了个好娘子……”

  到男方家,新娘成了主角,叶青就自觉当一次配角,微笑着跟在她后面,不时和周围真心祝贺的乡人们作揖:“多谢各位乡邻,待会还有流水宴席,都来用。”

  表过意思,把麻冇烦招待都留给吕尚静和叶子凡,叶青追上了新娘。

  曹白静这时已入了门,进梅院正房,洞房是横梁下正中悬挂着青色帐子一间,女家早已铺设好了寝具,让她坐着休息,这是“坐青庐。”源人类古老的一种习俗,追溯上去据说是远在农耕文明前。

  象征性让新娘休息一刻时间,又让叶青和曹白静这一对新人,将红绿彩绾成中间一朵双色花,名“同心结”。

  曹白静在盖下握紧同心结的一侧,叶青把同心结又一侧挂在手上,就这样牵着她缓慢上堂。

  天色已全黑,正堂上烛火通明,奏着喜乐,叶家亲长俱列席,就连最挑剔的叶孟秋这时都微微颔首,对客席知县陆明笑着:“是吾孙媳也。”

  陆明闻言笑着点点头:“是个贤淑女子。”

  陆明作主礼人,又下堂到这一对新人身侧,开唱,这是真唱:“团圆今夕色珍晖,结了同心翠带垂,此后莫叫尘点染,他年长照岁寒资……”

  完美的男低声,悠悠岁月味道,叶青听了不得不赞,自己是拼上去的进士,别的所学不多,而陆明这样大家出身的同进士,真是君子七艺俱全,听说连舞都跳得很好,不过没几人见过就是。

  随着唱完,就至堂前,拜堂只是男女对拜,再由叶青手把手引着,带曹白静参拜叶家高祖和亲戚。

  礼毕,由曹白静持“同心结。”牵引叶青回到青庐,就是交拜对等礼仪,又有让新娘栓住新郎心意的含义。

  两方亲长就向帐里撒些喜果,表示祝福,

  喜乐声中,叶青坐左侧,曹白静坐右侧,各剪一缕头发,绾结一起,这就是结发夫妻,表示两性合一,生死相随,患难与共,白头偕老。

  结发后是喝交杯酒,这是把一个瓢(一种发苦的葫芦)晒干,变成两半,盛的酒有苦味,叶青和曹白静各用一半喝着,这样用一瓢共同喝酒,意夫妇合为一体,有同甘共苦的含义。

  完成这个,回到堂前,再次参谢亲友,在陆明的宣布后,就礼成。

  这世界却不需要新郎继续一一巡酒,这堂堂知县压低了声,凑趣笑着:“下面就是洞房,榜眼公好生为之……哈哈!”

  一堆男女亲友推着叶青和曹白静进了青庐,又点亮起大红喜烛,放下大红纱帐,自更无什么闹洞房的习惯,都出了这间新房。

  “啪!”门口贴上了红色喜字贴纸,这就是封门了,表示新郎新娘谁都不能逃跑,又听得脚步远去,带着各种杂议声。

  喧闹声不闻,新房一下安静下来,就听得两人静静呼息声。

  “这就洞房了。”帐外小圆桌上留着几只漆金木盘,有茶水,有点心,上面放着一杆秤。

  叶青是知道这习俗,取了过来,回来掩了青帐,用一杆秤挑开大红盖头,显出曹白静满是红晕的容颜,这时她尽量强迫自己正视叶青的咄咄目光,呼吸不由急促起来,玉手下意识绞着嫁衣的衣摆,正要说些,肚子却咕咕叫了。

  叶青忍着笑,拿过来一盘糕点,问:“表姐,要吃点东西么?”

  曹白静很想说不,但不比叶青清闲,她新娘时种种装扮,又被姑嫂拉着说话,自早到现在,几乎没吃半点东西……

  娘家就似故意要省下两顿饭,迫不及待要把自己这新妇丢给婆家一样,又或把自己饿晕过去,好让叶青为所欲为?

  曹白静想着委屈,顾不得淑女,点着头:“要吃!”

  叶青含着笑,他到是明白这是为什么,说起来很是尴尬,新娘要是吃多了,婚礼半途想上厕所怎么办?

  这很杀风景,所以都控制用食和用水。

  不过这时自然就无所谓了,当下端着糕点过去,拈起一块:“来,我喂你!”

  一批黑衣人靠近,夜中眺望,就见着叶家庄遥遥一排灯光,走近了,就听见了隐隐传出的喝酒喜庆之声,才想进去,突涌出了一批戴着斗笠的人。

  没有说话,这批黑衣人半声不吭,猛扑上来,冷冷一哼,周风不退反迎,只是刀光一闪,一个黑衣人就惨叫一声,跌了出去。

  一个头目虎扑而起,同是刀光一闪,交错而过,周风没有追赶,又杀向了前面一个,那个穿过的黑衣头目血光飞溅,扑在地上,浓稠的鲜血流淌而出。

  周风面无表情连连砍杀着,几无一招冇之敌,只是几分钟,七八个黑衣人就倒了一地,最后一个见势不妙,就想着逃去,只见周风随脚一踢,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刀穿过,穿过了这人大冇腿。

  这黑衣人长声惨嘶,周风一惊,见着隔了百米,里面又有着音乐,却没有惊动,这才松了口气。

  黑衣人虽处在痛苦中,见状不忘求饶命:“刀下留情……刀下留情啊!”

  周风俯视着对方,僵硬的问着:“你是北魏的人?还是山寨的手下?”

  喘息着,黑衣人颤声说着:“你明鉴……我只是山寨里一个小角色,奉魁首的命,来刺探下情况,我不情愿也不行啊……求你开恩……”

  周风冷冷的说着:“现下还有些什么人在?”

  黑衣人提着气:“三寨主带了人来了,在附近等着,我们先来刺探……”

  周风眸子一亮,低沉的说着:“人在哪里?”

  黑衣人嘶声说:“原本是张家店,这时肯定不在,我是小人物,哪知道后情,求你放过我吧!”

  周风默默片刻,长刀一闪,深深透进黑衣人胸口,又拔了出来。

  “嗷!”黑衣人心脏被刺穿,血浆灌满喉管,更自鼻孔和口中向外喷了出来,全身抽搐,当场气绝。

  周神捕缓步出来,对遍地尸体看了一眼,脸上肌肉抽了抽,说着:“你的武功进步很快,下手也狠了许多。”

  “公子吩咐了,不要活口,来的人都大体调查清楚了。”周风淡淡的说着。

  周神捕惊异看了一眼周风,沉默了片刻,又盯视着:“你是公门的人!”

  “……”

  “你怎么不回答?”

  “干爹……”

  “唔?”周神捕盯着自己的叉子。

  “我……我自干爹送我到这里,公子又中了榜眼公,就不算是公门的人了!”周风有些艰难的说着。

  听了这话。周神捕没有出声,仔细看了看周风,似还是几年前憨憨的样子,可一切都变了,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良久,才轻声说着:“你说的对,如果你还是公门的人,两处不讨好,只怕最后没有下场……”

  说到这里一顿,转身离开,消失在苍茫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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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正妻之位

  或厮杀,或热闹,都不影响房内,天晚了,烛光浸透着纱幔青帐,水一样柔和。

  曹白静一身大红霞帔,坐回了帐里,就在这静谧气氛中默默望着叶青。

  叶青看出她有些紧张,就笑:“依我本意,是希望等你筑基后再娶……表姐你是术师,明白我的意思吧?”

  术师只有两层,下层三级,高层三级,最多就堪堪成就奠基大圆满,下面就没有了路,就算最强的法服术师,掌握九种雷法,术师中谓无敌,实质还脱离不了筑基,不能长生。

  大部分女术师,往往在下层三阶后,就无以为继,一部分是天赋问题,一部分是功法问题。

  除非惊才绝艳,有着成就内门弟子的潜力,否则只有被高阶术师或者仙门道人收入房冇中,才有继续的可能,而这又要所托之人的秉性。

  普通就是立约,给个期限,传授功法,奠基成功就当道侣,达不到就只是寻常姬妾甚至鼎炉。

  女子要是根基未成,失去元阴,身心会产生剧变,免不了有一段道业衰退期,更难奠基,这样期限之约,就和筛子一样筛掉天赋普通女术师……

  “我总归是你的人,自是随你。”曹白静暗松一口气,

  叶青微笑,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在我这里没有限时。”

  曹白静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稍稍又想起一事,小心的问:“芊芊她……筑基了吗?”

  低首不敢看着叶青,心跳着都能听见。

  “还没有,但快了!”叶青小声凑在她微微染霞的耳侧说着:“你是妻子,我保证你会是第一个,呃,相公我其实还是清白之身。”

  “不要脸,哪有男儿这样说……”曹白静啐一口,红着脸:“家里女人罢了,外面要是有,我……和芊芊又哪里知道?就说帝都云楼酒色才艺四绝闻名天下,夫君……你就没上去过?”

  “还真没有!”叶青叫着冤,心里补充一句,这世绝对没有。

  曹白静皱鼻子:“信你才怪”模样,侧转朝着床里。

  心里就有着一丝甜蜜:“答案不重要……能这样的关心,就让我觉得有个很好的开始了。”

  默默望着红帐,她感觉一双臂搂着自己的腰,贴上来是火热刚硬的感觉,她是大家闺秀,自有嫂子姨母说过这些,顿脸就一红:“这样对夫君身体不好罢,其实我可以……”

  “没事,呃,当然我的意思是,贤妻你要快点修炼啊……”

  曹白静听着他叫着贤妻,身子软软下去,原本许多担忧紧张,莫名就平息了。

  “睡罢,明天还要早起呢!”叶青轻声说着,吹熄了灯。

  一夜而过,凌晨

  隐隐天光透过纱窗,映入帐中,叶青醒来。

  曹白静贴在怀里沉沉入睡,青丝乌云散乱在枕上,似是做了好梦,俏脸上带着了一些红晕。

  叶青小心把手臂在她身下抽走,掀开冇被子坐起来,就见一具娇躯欺霜赛雪,红色床铺映衬得洁白动人,把被子盖了回去。

  亏得自己没有高堂,否则“早起拜舅姑”是新娘免不了,哪还容她睡的这样安康?

  新房是北面正房一间,新建梅院时,叶青就有意无意把正房建得深广,这时就体现了好处。

  无声出出,身侧书房的门骤打开,叶青一怔,只见江子楠和周铃探出来,撞见叶青,又慌张缩回去。

  芊芊却大大方方自书房里出来,她看了叶青一眼,一副无辜,可两眼上的黑眼圈是怎么都掩不住。

  “你们昨晚……”

  芊芊小手捂着耳朵,装没听见,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有她在前面,江子楠和周铃都红着脸跑出来,不敢多看,就跟着溜掉了。

  “这些家伙!”叶青好气又好笑,哪还猜不出她们听了一夜墙角,当下就去了书房,里面一时静谧,叶青不觉有异,坐到了桌前,就是磨墨,这时一个丫鬟连忙伺候着。

  叶青下笔神速,很快完成一封长信草稿,慎重修改几遍,重誊抄在空纸,又取出一冇本道经,按上面字号编码进行转换,很快就变成一封字句不通的密信。

  这时才回头看看,却见丫鬟在角落里,却是有意在避嫌。

  叶青一笑,在信封上盖上私印,又在封面上写了“誉兄亲启”几个字,交给了丫鬟,说着:“你把这交给江子楠,通过酒业的秘密渠道,给我以最快速度传到帝都,送到誉亲王府上。”

  “是。”这丫鬟应声出去。

  望着她窈窕背影,叶青揉了揉眉:“我献上争龙秘术,想必现在初见效果,成与不成两说,至少王爷有了章程,睡觉能睡安稳些,那我这事劳烦一下,虽有点风险,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多半还是会允了……”

  叶青慢慢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外面,外面起了风,天上有几朵云,却是若有所思了。

  各方面的预备都已完成,只是为了照顾曹白静心情,却不能第二天就动兵。

  一股风扑窗而来,叶青看得出神,心里却盘算着一事,刚才接到了消息,沈允成将军已出兵北魏了。

  这就说明大战就要爆发了。

  沈允成是多年宿将,不过是六皇子的人,按照原来历史,这人会建立人生的最大辉煌,击败北魏,成就大功,升职大将军,封子爵,世袭罔替。

  但才二个月,就先将沈允成的亲信革职掉任,又以擅作威福、结党营私、贪敛财富之罪解除沈允成的军职,命他交出大将军印。

  接着就是令沈允成自尽,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充军,家产抄没入官。

  从这个角度,皇帝年老体衰后,对皇权的敏感已达到了一个颠峰,在这节骨眼上,谁兴谁死。

  也可以说,是暴露了本性,这皇帝一生,有过六任宰相,登基废除的宰相姜仁,有着道理。

  可是接下来徐赐学,当了七年宰相,以“上疏有错字”为理由,罢免一切职司,甚至剥削了退休的薪水还乡。

  接T的孔墨回,当了六年宰相后,却毅然退隐,辞官归田,是最得善终者。

  高乾,当了五年宰相后,以亲属仗势横行的理由,坐连夺官。

  想到这里,叶青彻底打消了插手帝都的想法,免得枉自断送了性命,思量着,叶青转回身,就见着了江子楠又过来了。

  叶青思略已定,伸了了一下腰,微微点点头说:“有什么事要说给我听?”

  “是,我们奉了命,去交涉了,现在县里能买的田已经没有,最多就是荷花渡一带,还有些田。”

  “这些田是沙滩,是过水淤地,想要,必须修堤,这修堤的代价可不小,而开发出来最多是三千亩,这怎么合算呢?”

  “至于价格,一亩只卖七两,算是便宜了。”

  叶青笑着:“你这是精打细算,这很好。”

  想了想,大劫就要来临,何必去争地,到时有的是地,至于南廉山却是气运之地,不得不争,当下淡淡说着:“陆明打的好主意,我现在是有些钱,却不能抛在这方面,这事就这样算了。”

  “是!”江子楠应着。

  叶青又是沉吟,说着:“我这七天不出去,要专心写书,不过新婚大喜,要赏的还是要赏,军中还要赏酒食,你立刻去和襄田厅合计下,中午时就汇报到我这冇里,要是合理,就批了。”

  “到晚上,这些喜钱,酒食,都要发下去。”

  “是!”

  回到了房冇中,就见着曹白静已经醒了,正起身出来,就笑着:“怎么不多睡会?今天肯定没有人说你!”

  这调笑让曹白静不由脸红,佯嗔下,叶青不禁一笑,目光看了看她,只见她原本不过是白里透红的气色,这还依着她是术师才有的红,这时丝丝气运而来,虽不多却源源不断,正是妻以夫贵。

  和大家想的不一样,皇太后皇后位格在群臣之上,但实际上不及真正掌实事的宰相,皇帝之气是深紫甚至更高些的话,掌握实权的宰相理论上是全紫,而内阁大学士(副宰相和参知政事),是七紫三青,或三紫七青。

  这就是为什么经常古代臣子说:“皇上亲选简拔,使臣脱离泥涂侪身青紫。”或“出于蓬蒿进于青紫,受恩深重,焉敢不尽忠尽职继之以死”的来由。

  这青紫就是副相位。

  地球上,朱元璋为了集权,革去宰相后,明清二朝,完整宰相之气就没有了,都是青紫,无非是比例大小。

  而某天冇朝总冇理又恢复了位格,全紫。

  皇太后实是三紫七青,皇后一紫九青,真的实际气运,相当于内阁副相和大学士的水平(实权)。

  这家族里也是一样,叶家的气运不过是赤红带丝金,那家主之位是淡黄。

  家主下面的总管位原本是叶子凡,就有赤红,曹白静身为家主正妻,实际上就是淡红之格。

  当这就有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或要一二年才完成命格,这还是由于差距不大,当下就笑的说:“现在你既嫁到了我家,你这几天就多熟悉下族人,上午可以去拜访祖父和叔父,这我会亲自带你去,别的人你自己熟悉。”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曹白静不由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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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军气

  六月,远处连绵北邙山都被茂密林木覆盖着,显出一派生气来,道路已基本上修完了,并且田野里绿油油一片,水稻长势喜人,眼见着又是一个丰收年。

  楼上楼

  这时是雨天,一层雨雾笼了,整个大地若隐若现,看的都不甚清晰,只隐隐听见噼啪的雨点落了下来。

  叶青坐在主位上,请着叶孟秋坐在左侧,叶子凡在右侧,别的只有站着了,这时是吕尚静作着汇报,叶子凡又接着汇报,静静的声音洒在了大厅内。

  叶孟秋坐着,静静看着,听着汇报和议论,几个月,他就老了不少,这是失去大权后几乎必然现象。

  吕尚静徐徐说着:“各道路都基本修缮完毕,水利也是,田地由于开垦和浇灌,实际又多出了一千亩良田,本家的田地达到了一万八千亩,水利设施使年年水患基本化解,并且增产一二成,可以说,自今年夏天开始,就再无大的工程消耗了。”

  说到这话,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喜色。

  自叶青而来两年,叶家渐渐蒸蒸日上,原本旧地成功开发完,万亩新田又分流了不少田少而贫困的家庭,整个家族都有了希望,弥漫着一股朝气,但工程也大,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现在大工程没有了,下面就多是收入了。

  叶子凡笑了笑:“的确是这样,下面我说下这半年的利润……扣掉了各种各样开支,这半年又总计有十一万两银子的收入。”

  “只是听说下半年开始种冬小麦,不再种山薯,怕是成本会抬高了,大家知道,虽这山薯不值钱,但由于我们大量需要,附近几个县的山薯,价格都抬高了。”

  叶青笑了笑,说:“我们不种,会有人种,再说万亩田的地气渐渐转好,种山薯的确浪费了些,种水稻和麦子,这万亩地才算名副其实了。”

  “而且这个山薯的问题,我以后会解决,您先继续说。”

  “恩,这直接利润不说,单是附带利润就很可观。”

  “竹叶青名声大震后,不少商人慕名前来,路线上族人开的酒店客栈都是生意兴隆,半年下来,也有三千多两银子的收入。”

  “只是家兵扩充到二百人,还有二十骑兵,供给、军备、训练,费用很高,这一项就花去了上万两银子。”

  弓刀、皮甲、防箭罩衫、防雨弓囊,除朝廷不许民间藏铁甲,几乎就是组装到了牙齿了,并且米肉供应也非常大,的确开支很大。说着这个大家一阵沉默。“这是值得,有这样武力,对付寻常盗匪是小题大作了,就算俞家兵来,也要撞个头破血流!”有一个族老自信满满说着。

  “可这不是寻常盗匪,草原上动不动就是厮杀,练出来可算是北魏附庸兵,岂是盗匪与私兵衡量?”

  有人反驳:“就说一句,外面这些会没有铁甲么?”

  这就使人冇又是默默。

  眼见气氛骤热骤冷,吕尚静就笑:“公门传来的消息,整个山贼预估三五百人到一千人间,上千人不可信,不说朝廷边防关寨是不是漏成了筛子,有这军力直接碾压过来就是,还用得着鬼鬼祟祟?估计真实精锐不多,还是马匪山贼,江湖里拉起来的所谓高手。”

  又提醒:“寻常匪寇暗算袭击可以,真的结阵打起来都不足为虑,铁甲在草原也是不多,自用都嫌不足,会发给马匪?就不怕拿了甲就开溜?”

  这说的坦荡又有趣,众人就笑了起来。

  这时叶青才开口:“围剿山贼的事已经定了,不必多论,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

  “不过各位不必担心,除保护族人的五十人,我出动一百七十,再加上巡骑营一百,并且我还发了公函,郡里的公门会派一队公门骨干前来,里面不泛是强人,专门对付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

  “至于家族,我已命这几天收缩了,大阵也用了上来,这大阵虽在州郡上不了台面,却也不是这些贼人轻易能破。"

  “而且,除了五十个训练有素的乡兵,还有大把青壮,实力比以前都强。”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叶孟秋没有笑,以他本心,觉得只要徐徐发展,迟早可以郡望,何必又冒险作战呢?

  临窗默默观察着外面,灯火一点点在深沉雨幕里亮着,伞一样一圈亭岗是预警,配合着大阵……可除了几个坚固节点,人都已经撤了回来。

  收缩力量,守住了核心就可——这是叶青原话。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认同,又听见叶青在说:“并且本县巡捕,我也派了公函,得了一批,他们作战不指望,但却熟悉地理,不会在这方面出差错,家里有事也会立刻响应。”

  “这就超过了三百人,对付这些山贼,已绰绰有余,别忘记了,我还修有道法,这些贼人坏不了我的事!”

  这话一说,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叶孟秋就暗暗摇摇头,望着雨幕,不知何时,叶青就已是家中定心骨了。

  这些说完,叶青见没有异意,就脸色微沉,径自站起:“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亲自率军,家里就有祖父和叔父主管

  "o

  说着,就起身而下,江晨虽列席,一直没有发言,这时就跟了上去。

  芊芊和周铃在下层等着,这时静静无声,奉上了甲衣来,这甲衣是纯黑,散发着冰凉的杀气。她们都默不作声,为叶青穿上。叶青这时也不谈笑,一身甲叶铮铮作响,直直着下去,才下了楼,就见着楼上楼前面的广垩场上,三百人都一片齐整站立,一片寂静。

  叶青上前,侧有江晨,气宇轩昂按刀随行,充满着肃穆森严,见叶青当中站定,江晨就喝令:“列队致敬!”

  只听“啪”一声,二百人都列阵,或举起长枪,或举盾,或拔出马刀,都秩然有序,分成四块,正是步兵(刀盾)、弓手、长枪、骑兵。

  这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皮甲,人数虽少,却有一股军气透出,接着就一起喊着:“拜见家主!”

  周围的巡骑营和公门的人一声都不敢吭,却都面面相觑,这和正规军无异了,小小叶家,却练得这样精兵!

  叶青却不以为意,仔细看去,却见一股气冲出,有丈许高,知道这是军气,只是仔细辨之,里面还是空的,缺少了百战的杀气。

  但这是很正常的事,就冷冷的说着:“我是七品观察使,剿匪是我的责任,我不多说甚么,官府捕拿的八虎将之一,惯匪胡七,就隐藏在叶家庄不远的曾家园,今晚要一举擒杀……”

  这话一落,别的人都不吭声,县衙派来的巡捕就是一阵骚动,曾家是县内大户,怎么要对它对手,没有接到消息啊?

  这正是叶青的意思,这曾家是县内几百年的大户,盘根错节,势力相当不凡,连陆明都有顾忌,叶青却不以为意,前世他知道,曾家不但勾结山贼,而且和北魏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一抄家,自有证据,因此说着:“这事我来承担责任!”

  还写了责任书,想起了陆明乐滋滋收下,他就暗笑,又坑了这个县令一把,一旦抄出足够证据,这不但是罪,还是大功,而有这责任书,这陆明就分润不到多少功劳了。

  但这不能冇怪叶青,谁叫他不敢共同承担责任呢?

  这时不多想,叶青双手虚按,整个场面就静了下来,他带着冷笑:“县里厢兵,已由县令陆大人主持,道路已全部封锁。”

  “我们务必将这山匪一网打尽,曾家不抵抗的话,就尽量少伤,要是抵抗,格杀勿论,同时,你们要是趁火打劫违反军律,一律格杀!”

  “杀光了胡七,还有下一步行动!”

  “现在,江晨上前!”

  江晨这时上前,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啪”的跪下,而后面二百军都事先有过吩咐,见此都“啪”跪下。

  叶青就拿出一旗,这旗却是黑色,带着一张叶子,授给了江晨:“我宣布,叶家团练正式建立,这旗就是象征!”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江晨磕头,接了过来,迎风一招,顿时下面二百人,都一起欢呼起来。

  见此,有些人不以为然,视同儿选,有些人却若有所悟,微微变色。

  叶青看了上去,只见着原本一丈左右的军气,却被这军旗吸取了,渐渐融成一体,弥漫着丝丝黑德之气。

  这旗并不是叶青获得的母旗,而举行了简单仪式,授权而成的小旗,但也和黑德军旗相连。

  这黑德军旗原本指挥千军万马,至少有十万规格,授个千人规模的小旗绰绰有余,只要这支军龘队以后转战千里,自渐渐充实,发挥越来越大的效果。

  这可算是建军了,但这时自不能多说,叶青说着:“现在发下军粮,每人一份,每人一斤烙饼,二斤熟牛肉、这是你们一夜的口粮!”

  “是!”

  一刻时辰,全部装备停当,叶青就不多说,令着:“出发!”

  三百人都自大门出发,并不点火,暗夜里,和一条黑蛇一样,直入了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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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起灰灰

  夜深了,待到曾家园百步,就用了一个时辰,叶青就问:“情况怎么样?”

  “都已部署到位。”周风立刻应着。

  “发讯号!”

  “是!”立刻就有红焰发射,红色流星一样射到天空,又很快湮没在雨中。

  没有约定的回讯,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叶青脸一沉,令着:“破城队,杀上去!”

  “是!”

  一支由高手抽调而出,带着陶器,这是土制的火药包,但就在这时,周风突兴奋大叫:“内应响应了,起火了!”

  叶青看了上去,就听着曾家园一声闷响,闷雷一样,暗红火焰一冲丈余,大门就垮了下去。

  曾家园顿时炸醒,就有着几面铜锣敲响,叶青冷冷一笑:“巡骑营,出击!”

  顿时,火炬点了起来,巡骑营的骑兵,直接扑了上去,才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呜——”的一声,沉闷的号角声在雨幕里扩散开来。

  “果是军法!”

  铜锣敲响是民间防贼之声,这号角却必是军号,曾家果是勾结着北魏,只见巡骑营冲入,见人就砍,顿时杀声一片

  几乎同时,一些屋子内涌出了一批人,虽匆忙之间,还衣着相对整齐,翻身就要上马。

  江晨已率团练出击,锐利眼神一扫,见并无铁甲,心下微松:“吕先生说的对,草原上部族岂会把精锐力量派出来……这些骑兵虽相对精锐,却必是草原仆从兵,或是马贼!

  目视敌人接近二十步,就断然挥手:“放箭!”

  防雨的弓囊早就打开来,只听一声令下,“噗噗”一声,一片箭雨射下,顿时这片涌出的人惨叫连连,跌下去七八个。

  雨水对弓箭极不利,很快会弦浸软,只能射三五箭,不过对手也一样。

  “再射!”

  又是一批箭雨,三射后,江晨令着:“还弓入囊,拔刀!”

  这时,对方的骑兵已上了马,有一人高喊一声,顿时二十几骑吆喝一声,都是随之冲锋。

  “长枪队,刺!”几乎同时,江晨发出了命令。

  双方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冲上来的三五骑,顿时被长枪刺穿,几乎同时,沉重的马匹冲入枪阵内,将整个阵列打散

  冲锋时,提速的马匹冲击力超过几吨,真的不畏死的骑兵冲锋,任何枪阵都一冲而跨,所谓的长枪阵无敌都是梦呓

  江晨脸色微变,长刀一闪:“第二排,刺!”

  第二排的枪兵上前几步,五米长枪猛的刺去,只听噗噗声,后面冲杀上来的三五骑又被刺杀。

  转眼之间,死了一小半,这些马贼个个身形高壮,虽只皮甲长刀,极凶悍,却不后退,呐喊着,冲入了阵营,挥刀砍杀,趁着马力,顿时长枪兵一片惨叫。

  “刀盾兵,上!”

  这毕竟距离短,冲速不大,盾牌一拦,马刀就杀不了,江晨高喝着:“刺!”

  有些慌乱的枪兵,只有一半人响应,持着长枪自盾冇牌缝隙里刺了进去,只听连连惨叫,又有三五个骑兵应声而落。

  至此,马贼阵亡超过了一半,终于有些慌乱起来,后面的策马就要绕行,这时江晨策马前行,直接几枪搠上,红樱激着雨点,炸开几朵炫目花朵,虚实间就破了对方防御,捅出个血窟窿来。

  直接杀灭勇士,摧毁对方战斗意志,长枪所向无一合之敌,顿时整个队伍都士气大震,呐喊一声,跟着上去。

  周风见了,暗想:“想不到这厮平时木讷和气,战场上竞这样凶悍。”

  族里兵营,实就是一个专用的院子,江晨带着族兵天天在里面演武习练,院门口看稀奇的有不少,任谁只觉有意思,没看出虚实来,这时才见了本色。

  “本想着吕尚静就很了得,想不到还有这勇将,这和我们公门不同,却是冲锋陷阵之将!”

  叶青却暗暗颌首,基本上满意。

  就算再怎么样训练,甚至有大易武经的功法,都是没有经过血战的新兵,有这表现已经不错了,眼见着突有人跃起,和狸猫一样,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手了,对周风说着:“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是!”人心如铁,官法如炉,有武林高手,自有公门强人,要不这世界早就颠覆了,周风等公门强人,最喜欢的就是捕拿和拷打这些高手,当下高声应了一声,二三十人就扑了上去。

  一时间,杀声震天,战斗一开始,就非常残酷,一个高手落了下去,他技艺出众,长刀水滴不进,连长枪都近不了他的匀前。

  只听一声响,一枪兵长枪刺空,此人身法一闪,抢上一步,长刀一闪,锋利刀刃砍入骨骼,这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扑跪在地。

  这高手露出一丝得意,但才杀得这人,就听到一声号令:“杀!”

  其实再快的高手也无法抵御众人,这声号令下,三根长枪自各个角度刺入,锐利的枪尖瞬间破开他身上的皮甲,至于所谓的内家真气更是和纸一样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这人惨叫一声,他苦修的武功在瞬间发挥了作用,身体不断涌出鲜血,却硬顶着枪扑向一人,长刀一斩,一颗人头飞了出去,这才惨笑跌在地上。

  叶青脸沉如水,还是经验不足,武功经过统计,在受到致命伤时,普通人立刻气血倾泻,失去战斗力,但有武功的人,往往可以维持三十秒到一分钟的最后疯狂,这本是常识,这些士兵却不懂。

  不过这终是昙花一现,片刻,杀声渐渐平息,叶青起身,向着一处而去。

  十几个公门的人围着,个个身上负伤,甚至也有一二具捕快的尸体,中间围着两个尸体,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胡七,都是死状狰狞。

  “听说这胡七是八虎将之一,这样就拿下了?”叶青有点诧异。

  “公子,武功这东西,不懂会觉得很神奇,懂得的人就很容易解决,早年朝廷曾经以死囚实验,却总结了不少。”周风说到这个,语气虽还谦虚,但就有一种自信自得在内。

  “武功最大的作用就是快速性,一个懂得轻功,能快速转移的人,对朝廷来说最是可怕,能格杀上百个普通士兵或公差,才毙命,这实验就是用了江湖著名的一阵风来实验。

  “但一旦狭小的环境,披甲的甲士扑出,只战死二十人不到,这用的是和一阵风同级别的镜湖大侠。”

  “要是配合弩弓、道法、再披甲出阵,就可埋葬任何江湖高手,并且本身损失微乎其微。”

  “有了这些大侠的实验和牺牲,公门中早已有专门对付这些所谓高手的办法,并且我们本身都修行武艺,不必太高,只要江湖上俗称三流的,披甲,配合道法,弩弓,就无敌于江湖。”

  “您是知道,顶尖高手看心性和天赋,一流高手看天赋,二流看勤奋,三流就可普及了。”

  叶青听了颌首,这才合理。

  一个世界上出现了武功,世俗朝廷不去研究,不去逮捕大批大侠进行武功人体测试实验,这才是莫名其妙。

  再联想到道法,原理也是一样,世界上出现了道法,请问朝廷怎么会不研究?

  仙人不能研究,练气小辈总能进行人体实验吧?

  练气小辈不能研究,那孤零零的散修总能进行人体实验吧?

  只要任何脑子正常的朝冇廷,不消百年,基础的道法都凑全了吧?

  朝廷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搞几万道兵不成问题吧?

  就算不这样引人注意,选择天赋高的人.暗里修行道法,并且进行研究,几代几十代,研究不出更高的道法?

  因此天庭才有法禁之力,没有经过天庭允许,修什么道法都只能停留在养气益体的程度——这程度还不如修炼武功呢?

  想到这里,不得不佩服天庭的统治严密和决心,当然,再严密的道网,也有罅漏之处,有不少办法可以绕过这个门槛。

  这世界也有天劫,针对的却是非法修炼超过奠基者,无论是功德成仁,还是血祭奠基,一概不问是非,格杀勿论。

  早期大蔡朝统一天下时,有个葛春观,是白身出身,没有经过科举,跟随太祖统一天下,是大清官,贵为一郡太守,平时只吃米饭豆腐青菜,治理一郡活人无数,按照他的官位、气运、善德,实际上可以向朝廷(实际上是天庭)申请这个权限,这本是很容易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不知此人怎么样想,却没有走这程序,用了什么法子,一下子靠善德奠基,身有善光。

  结果第二天就太守府上就雷云密布,公开就要行刑,当时郡内就有一万人跪在太守府前护着,恳求网开一面,甚至有几百人还涌入太守府,对天说:“你要打死太守,就连我们一起打死吧!”

  结果毫不留情,天雷下降,这葛春观形神都灭,几百护者一起灰灰。

  别说百人,就是千人万人,怕也毫不迟疑,这就是天道的威严。

  只是大劫后,天道破碎,时灵时不灵,日后才开了口子

  想着这些,叶青一笑,又听着汇报,听到战死二十三人时,不由神色黯然,良久,长叹一声:“这事是没有办法,打仗哪有不死人,只有多抚恤就是了。”

  说到这里木着脸,问着:“曾家主家,还没有杀尽吗?

  周风迟疑了下,说着:“还没。”

  “那我再传一次令,将这园里的男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叶青双眉一宁,冷冷的说着:“你亲自去动手!”

  周风身子一直,应声说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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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想想

  再过片刻,整个曾家园已完全静了下来,偌大的园子只听见隐隐哭泣声。.

  这时有人传报:“县尊大人来了。”

  叶青起身,说着:“我这就去迎接。”

  到了大门,果见着陆明过来了,叶青一躬身,将手一让,笑意盈盈说着:“陆大人,本来就要请您过来,曾家勾结北魏,罪无可赦,杀人是我的权,不过抄家却是你的权了。”

  陆明早听到汇报,说是在园内当场砍杀,心里不快,但这时叶青出来迎接,身披甲衣,却有一种沉稳静娴的气质,不带半点煞气,不自禁点了点头。

  叶青引着而去,从容说着:“陆大人,我不是杀人为乐,只是有些私心,这曾家别的不说,单是这三十个胡骑,就已足够证明勾结北魏了。”

  “如果我预料的不差,还可以抄出了大批证据,包括私藏的大批武器。”

  “只是这曾家几百年基业,郡县里盘根错节,我就算有证据,真的打起官司来,没几年弄不下来

  “这拖也拖垮了我,不如现在就干脆杀的干净,没有了苦主,又有铁的证据,自就容易结尾了。

  陆明听了叹一口气,转眼一看,就见得横七竖八全部是尸体,里面绝大多数是曾家的人,曾家也有二千族人,但大半分居在周围的田宅里,这主园里人不多,就算这样,上上下下至少有三百口男丁,这时一起杀了。

  而且这样说话,却真让人瞠目结舌,一时间,一句都说不出来,陆明呆了良久,才问着:“胡七呢?抓了没有?”

  “都杀了,我还要转战山寨,哪能陪着他们玩?”

  说着长长吐了一口气,笑着:“您既来了,家产和人口清点,就委托您了,按照朝廷制度,这些都是当地主官的权。”

  “不过山寨不在此例,说实际,我家战死二十三人,要厚厚体恤才能激励士气,非得靠破寨后搜刮才行。”

  说着,再一作揖,转身离去,随之,大批人潮水一样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十几个人清点者。

  再怎么放心,也要自己人参与清点,要不陆明坑了一把,就哭也没有地方哭了。

  见着叶青远去,陆明才吐了口气,背后衣服,已湿了一半。

  帝都

  城东近郊的铁坊巡查,誉郡王匆匆赶回来,天色已有些晚了,夕阳落下地平线,东城门正在关闭,这种时可准进可不准进,总有些麻烦,车夫不得以取出郡王府的信识标志。

  誉郡王一身便装从在车里,闭目听他们的交涉,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几案,没有意外,城门卫不敢多说就放行了。

  进城,夜幕就降了下来,街巷深深,人烟繁华稠密,菜市、米市多已闭门,而更多杂货商铺上了灯,继续经营,小商贩开始摆摊,京畿市民一向喜好娱乐,夜市里生意有时会更好。

  街上游人如织,大人牵着小孩,男人带着女眷,士人携手士人……盛世自有烟华。

  铁坊的反馈大好,誉郡王心情还算不错,这时掀起车帘,饶有兴趣听着看着,半晌一叹:“真有些羡慕这样的简单生活。”

  府丞姜南听得无语,努力寻着词,委婉说:“这可不是王爷可以选择。”

  “孤知道,孤知道……”

  路过城东宣德坊一些茶馆,连绵的莹黄灯火中,声音顺着夜风传下,就听到多有议论朝廷此次在草原上的小胜,最普遍的是称赞沈允成将军怎么样善战……

  誉郡王脸上的笑意就渐渐隐去,沈允成是六皇兄的人,看着敌人水涨船高,总不是令人高兴的事

  生活在帝都这样的地方,人人心中都有着一份政治感,本来天下事就汇聚于此,风声总是会有,内闺的八卦且不说,单说大政、边事这两种,涉及各人切身利益,又或所居帝朝心脏的安全感,传播速度更快。

  去年,皇帝有一回刚收到战报,事情就已传得满城皆是,虽不是准确信息,但还是惹得帝怒,下令彻查无果,最后砍了两个小黄门的脑袋做交待。

  有没有冤杀就难说了,又不是专线秘奏和紧急军情,环节太多,谁知道哪个家伙透了口气出去,有的自己也忘了……

  官僚系统本身就是一个大筛子,只有的网孔密,有的网孔疏,越是牵涉广泛的重要消息,越是瞒不了多久,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誉郡王受着皇子教育,心里清楚得很,这个筛网并非无用,只是为了节约统治成本:“小民可以随意议论黑白,因小虾米没有力量,嘴上说说罢了,就是父皇近几年才会为此发脾气……”

  “到官员就是鱼,网眼尺寸就配上了,小鱼还可以就国家大事发发议论,指点一下江山文字,但敢论一下顶头上司看看?”

  “至于大鱼,哪个不谨慎言论,一不小心就会栽个大跟头”

  “到我这一层,更不能轻易谈论国家大事,随随便便出口,一不小心被人给解读利用,就是祸端……蛟龙兴必有风雨,谁会相信堂堂郡王只是随口置评,没有什么政治目的?”

  这样想着,任外面繁华夜市,再无心看,回了郡王府。

  一进后院,湖畔小亭里传来诱人香香,王妃正指挥着侍女布菜,笑盈盈回首:“估摸着您要回来了,还没用晚膳吧?”

  “没用”誉郡王点点头:“路上就想着爱妃你……”

  他有意拉长了声线,扫着妻子美丽的身姿,王妃脸色微红,刚要说话,就听他熟稔夹上了菜:“……的手艺。”

  王妃瞪他一眼,忍了羞恼小声嗔着:“她们人都还在呢。”

  说的是左近服侍的丫鬟,誉郡王知道妻子要立体面,就挥手让丫鬟们退下,由她一个人服侍。

  望一眼她身边空席,几案上酒菜俱全,却不见人影,有点奇怪:“阿姊呢?又看书入迷了?”

  “哪有,她一早去青源观了,听说有个游园文会,一些进士啊,同进士啊……小姑非得要她去,可能留了晚宴……”王妃望见他身后,眨了眨眼睛,微笑起来。

  誉郡王回头一看,也笑:“正说你呢,阿姊怎么回来这么快?”

  “还当真留着那里用宴,文宴呐……”明玉县主回身掩好门,一身合体得宜的衣裙,却黑着俏脸:“这许多……俊杰,有些话听得很烦恼……”

  她叹一口气坐在用餐席位上,想起了些,说着:“我已经把这书给了小姑看了——对了,说起书,他们都有些非议呢”

  誉郡王一怔,醒悟过来:“封神三国演义?是有些非议,堂堂榜眼公,写这些小说,本来就是丢了面子。”

  “再说他这样的才能,也不是甘心文学之流啊,想不通”

  明玉县主盯了一眼不爱看书的胞弟一眼:“人家榜眼公大作还没完成就专门送给你看,你才看了几章,就丢了打哈欠,还这样评论,又早早跑了出去……”

  王妃抿嘴笑起来,再贤惠,对于丈夫的不着家也是难免微词。

  “他这书看的是不对我胃口……”誉郡王讪讪辩解,说起叶青,就想起了密信中话,就问着:“小姑怎么说?”

  这就是出家的公主

  “还没看能说什么呢?”

  星月低垂,映着幽幽水面,喝着小酒,说着话,这时就有了家的气氛,誉郡王的心情愉快起来,就不再言语。

  宴后,一家人在湖畔散步闲聊,护卫远远避开。

  家里女人是知道一点政治,这时有些关心:“外面纷纷扰扰,一会说是退敌,一会说是斩首两千,战况怎么样了?”

  “是有斩首,不过没两千,只留下一千多,随军术师报上的数目无误。”誉郡王随口说着,这在高层不是什么秘密信息。

  “其实可以追击,但这次任务是扎进北魏南部几个主要草场,做蛇身七寸上的钉子,敌人骑军来去如风,弩箭大阵又移动缓慢,我们骑兵不好单独放出去。”

  “这样啊,稳扎稳打也好。”王妃很是赞同。

  “对,一时胜负算不了什么……说句明白话,你们看交火的都是什么?戍卫边军,附庸小部族,朝廷和北魏大军都还没动员起来,入秋前都只是试探虚实……顺便往赌桌上堆放筹码,彰显实力,吓唬对方,凝聚己方。”誉郡王说到这些,双目带着精光。

  两女听出些意味,联想起最近府内动作,相互看了一眼。

  夏日的晚风里,明玉县主拂着发丝,微微一叹:“其实小姑还说了些,不过并非关于书。”

  “哦?”

  “她送我出来时,要我给你带一句话”她止步湖畔,静静回望过来:“我很想念你们小时,那时太子、小六、小八、你,都是最亲我,还记得跑来找我玩时,一个个都还不到车轮高……”

  誉郡王听得怔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听她幽幽一叹:“小八已去了,省的许多事,你们生是天家的人,就有天家的宿命,对于我来说,平安最重要,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瞧着你们争斗,我心里就不好过。”

  “这是小姑的意思,还是……”誉郡王怔怔,垂目不语,回想着威严恐怖的男人,片刻苦笑:“父皇不会说这种话,小姑好意我明白……”

  “不要这样说,现在富贵已是很高了……”王妃柔声宽慰。

  “不能出头的滋味你们女人不懂……”誉郡王握紧手,看着星月幽湖,心里只是寻思。

  蛟龙出则兴风雨,再是潜渊,有不渴望飞龙在天?

  并且这里就有张大网,越体型巨大,越体会这束缚窒息,这是捕尽天下鱼龙的罗网啊!

  沉思良久,誉郡王才笑了,带着丝冷峻:“大哥和六哥最近越来越活跃,总让得我心中不稳……

  还好叶青信中又一次提醒了我,我于脆不用纠结,本分行事,折中取果,能有什么样就看运道了。”

  誉郡王瞧出她们担心,心里有些郁郁难消,却隐藏着不再表露,只是笑着转移话题:“不瞒你们说,堂堂榜眼公写小说,弄出来和尹家刊行合作不说,还搞什么连载分成,出名不至于,钻钱眼里也不是这个钻法……叶青怎么想的,我现在真弄不清楚了。”

  “确实难懂……他算有想法了,知道小姑喜好文学奇闻,当公主时就出过二本,甚至连父皇都看过,给了好评,算是小说的前辈,就委托宣传宣传。”

  明玉县主说着蹙起了娥眉,想了想不得其解,又微笑着对王妃解释:“不过这《封神三国演义》还是很有趣,妹妹可以看看,和此前世情小说不一样,很有壮阔风华,又许多动人之情,一开始桃园结义……”

  王妃听得出神:“这么好,我只听夫君说起过,这刘备是皇族之后,却只能卖鞋为生,也太过落魄,而且起步低,辗转几个地方,对手越来越强,自己什么都没落下,瞧得郁闷。”

  “呃,不是只写到一部分么,以后会好起来的罢?”明玉县主有些不确定说,白了弟弟一眼,又转而笑着:“刘备看不进,可以看曹操啊,或孙策孙权,总有个合意的难得他把战争场面描写得活灵活现,仿佛亲临过一样……就是残酷了点,给人冲击很大,我觉得可以写得诗意些,比如双方谋士智慧算计连环,勇将大战三百回合……”

  誉郡王瞧胞姊一提起叶青就说不完话,心里“咯”一下,果断插话打断:“写得残酷才叫贴切,现在朝廷北伐在即,这书出得正是时,让万民看看,有个心理准备……不过应州战事将起,我怎么感觉这家伙不是老老实实写完的人呢……”

  “不是吧,大丈夫一诺千金,他会食言自肥?”明玉县主喃喃疑惑。

  “哈哈,难说……”

  笑完后,誉郡王淡淡说着:“此人不是简单就写这本小说,写了也不会写信给我,耗费一次人情,必有图谋啊”

  说到这里,他抿的嘴,若有所思:“让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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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进士的价值

  山林葱郁林木,流淌的溪流,鸟鸣清亮,使人觉得淡泊高远。

  三百人左右停在了一处山前,叶青遥看远处,觉得赶过来的公门捕头钟倾梁似有些冷淡,只是拱了拱手,行个礼就不言语了。

  周风见场面有点冷场,就指着前面说着:“这就是旗本山,你看这片山势平缓,中间一山却陡峭,相对险要,里面连着家属在内有上千人,但可战之人只有三百左右!”

  “而且岑二此人是厢兵出身,武艺不错还不说,练兵还是有些章法,你看这些栅栏就相模相样。”

  众人都是沉吟,这强攻的话,死伤必会非常惨重。

  众人都是向看叶青,叶青却问着:“此贼见官兵前来,为何不逃?”

  “公子,里面有家属,很难快速转移,沿途我们公门,和他们探察者交战了几场,显是见我们人数不多,这岑二却是不惧,”

  进山后,为防这些绿林高手埋伏袭击,不少六扇门的人左右巡查,可以看出,这些公门的人,还是相对精锐,善于追踪,配合,侦察。

  叶青颌首,目光看向了周围,以及山坡上,这是一片片开垦的田地,虽有些不成章法,但也种上了粮食,略一估计有上千亩之多。

  叶青目光微闪,再看过去,只见一股灰带白的气运弥漫,又透着一丝红,略有所思。

  本来这类人,个人或有气运,整体多半是杂沓不堪,似灰似烟,说不到气运,这是因为虽称兄道弟,却难以真正形成体制。

  大凡贼团,农民起义军,都是这样,有气,但就是简单集合,很难形成真正的“气运”!

  但这股气运虽有灰气,这是由于山贼的身份,这些气运却形成了整劲,形成了合力,这就有了“体制”,哪怕是非常初级,才能透出一丝红。

  当下就说着:“此人心怀大志呐,不是普通盗贼。”

  说着就吩咐:“写副招降书,就说本官是七品观察使,有权受降,愿意降了,可以杀北魏兵赎罪,只要立功,说不定还可得个官身。”

  众人都是一惊,钟倾梁更是露出不满的神色,不过却没有说话。

  片刻,就有着弓手射了一箭进去,对面一阵骚动,有个小山贼下去,拾了箭书,快速回去,显是报告了。

  等了片刻,一个中年人出来,站在寨墙上,把箭折了。

  见此,钟倾梁脸带不屑,斜眼看着叶青,叶青却不动声色,叹着:“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何苦?”

  当下吩咐:“穿甲!”

  “难道要强攻?”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迟疑着批甲,戴上铁盔,虽这时只有着皮甲,江晨这时见着自己的兵有些慌乱,连连呵斥,又是鼓舞,让军心稍稍安定下来,可还是不复昨夜的那股气。

  叶青知道是昨天死了二十三人的缘故,自己队里有十七人,十七人已占了叶家军的一成了,因此虽获冇胜,却反而士气跌了些。

  这就是训练归训练,没上经过多次战场弊端,真的要打,还可以冲一次,要是冲不下,就立刻泄了这股军气了。

  叶青却不以为意,昨天是见血,已经见过了,那这次就要作弊了,当下号令:“弓手上前!”

  总计三十个弓手有些不安,还是排阵上前,抵达到了三十步前,这恰是战斗的临界点。

  叶青这才对周风笑说:“下面你就知道进士的厉害了。

  说着,就突取出一张道符,只用手一挥,无火自燃,一道红光弥漫,笼罩着这三十个弓手。

  接着叶青就吩咐:“射!”

  三十弓手,突感觉自己眼神锐利,臂力大增,信心百倍,只听“噗噗”连声,一片箭雨射了过去。

  只这一瞬间,山寨上站的贼兵,就有十几个被射中。

  一个积年老匪吴显才,武功不错,被魁首招揽了,现在充任火长,突听破空之声,急速一闪,利箭自耳侧擦过。

  不过右面的一个贼兵,一箭射中脑门,顿时哼都不哼,当场气绝。

  而左面的一个贼兵,却胸口中了一箭,仰天栽倒在地,一时不死,大声惨叫着,拼命想捂住伤口。

  岑二有五根箭对着他,射的又准又狠,不过他身影一闪,却避开了四根,一支箭射中了左胸,只是身披铁甲,非常厚实,堪堪射穿,没进到肉内。

  岑二大惊:“快闪避!”。

  叶青命令:“再射!”

  “噗,噗”,又是一片惨叫,几人射翻在地,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滚在地上长声惨叫,顿时寨墙上就再也没有人敢冒首,只是惊喊着:“神射手,神射手!”

  一些积年老匪顿时心胆俱裂,在武林生涯中,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官方的神射手,多谢“大侠”都栽在了神射手集中射击下,顿时纷纷躲避,躲在寨石后不敢动弹,也就谈不上形成对官兵威胁。

  而下面的官兵,顿时士气大震,欢呼起来,叶青这才对周风说着:“周风,你看怎么样?”

  周风心悦诚服,说着:“恭喜公子首战告捷,旗开得胜!”

  心里却暗叹,这符他并不陌生,却是最简单的“增益符”,能在短时间内增益各方面的力量,这些弓手不过是普通,但用了这符,顿时就变成了神射手!

  只是这种道符虽简单,每年朝廷配给不过寥寥,这时周风才深刻理解到了进士天人的意义。

  进士有权修行各种各样道法,只要少许施展,就可改变局部战场!

  一侧的钟倾梁,表情凝固,说不出话来。

  叶青含着冷笑,道法显世的世界,天庭控制世界,岂是无因?

  中举中进士就可恩泽家族,被世人看重,岂是无因?

  也许是和平久了,有些人却忘记了这点!

  不单是这些山贼忘记这点,就算自己内部的人,也有不少人忘记这点,想想也是,三年进士才三十三人,又有几人真正知道进士的威力和价值?

  叶青扫了一眼这个钟倾梁,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就有些敌意.只是这战后乖乖服了,也许无事,要是再有什么花样,就斩了此人就是。

  不管这人有什么后台,自己堂堂榜眼公,又是在战时,杀就杀了,当下不再寻思这人,淡淡吩咐弓手:“你们再上前十步!”

  弓手都是战意昂扬,应着:“再前十步!”

  这个距离就非常近了,这些山贼坐不住了,话说岑二是学过兵法的,墙上自少不了滚石檑木,也少不了几个射手,这时就要上前砸下。

  可是这时,用不着叶青吩咐,只见二个弓手弯弓,只听“噗噗”二声,二支箭自不同角度,一支射入这人眼窝,一支射在胸口,顿时惨叫跌飞了出去——还有几个都吓得身子缩了回去。

  趁这个机会,江晨领军逼近了十步。

  上面响起叫骂声,又有个高手不死心,跳了出来,只见几支长箭射来,这人用刀一拨,却是拨开了,下面贼人正是欢呼,却听着“噗噗”二声,七八支箭一起射过,这人阻挡了三根,还有四支却射个正中,刺穿入肉的声音令人胆寒,撕心裂肺的跌了下去。

  顿时山匪鸦雀无声,害怕的喘不过气来。

  趁这个机会,只见五个公门的人已抵达了低矮寨墙,点燃了火舌,迅速退了回去,才退回,只听“轰”的一声,半冇片墙塌了下去。

  这实际上就是单纯的陶火雷,对付石墙很难起效,但对付这些寨墙却正是合适,本来是公门破入那些大侠家宅家墙咐用着,这时就用在这里了。

  叶青再次取出一张道符,无风点燃,只见着红光一闪,所有的步兵和长枪兵都是全身一震,觉得使不完的力气,和训练一样,江晨大喝:“上枪!”

  “杀。”长枪兵蜂拥而入,他们不管山匪是使的什么刀法剑法,只是一起举起五米的长枪刺去。

  连连惨叫,长枪入肉声令人胆寒,接着就是刀盾兵和公门的人涌入,也被加持了一张。

  里面一片喊杀声,叶青冷笑对周风说着:“你看,高手很了不起么?只要一张符,就抵得十年苦修!”

  周风只得苦笑应是,他虽不知道地球,但产生了和地球上一样的感觉:“苦修十年,一枪毙命!”

  这道法也是一样,三张道符,就批量产生了上百高手,虽这效果只能维持一刻时间,但在生死战斗时,已绰绰有余了。

  面对道法,武功的确是落后了。

  叶青心里也不胜感慨,这就是为什么这世界很少有农民起义军胜利的原因,有着道法支持,再多民众都只能凭血肉之躯受死!

  这时,巡骑营结成阵形,一阵风掠过,马匹急冲而上,锋利的马刀砍了下去,顿时又有着连连惨叫。

  岑二见了,眼睛通红,高呼一声:“兄弟们,别忘了我们家人就在后面,杀啊!”

  这声号召,使得散乱的山贼精神一震,砍杀了上来,双方冲撞在一起,都是搏命撕杀起来。

  这时,江晨一声怒吼,却找上了岑二,两人顿时拼杀起来,叶青笑吟吟的观看着,并不上前帮忙。

  前世横扫应州的虎将,难道连一个匪首都杀不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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