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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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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节枉做小人(求票)

  欺骗是一种伪装,我们总觉得谎话比实话更容易出口,可以修饰自己的行为,事实上是错的,事实总归是事实,再华丽的谎话也无法掩饰,有时候说真话,反而会收获尊敬。

  “陛下准备把今后的大考分成两部分进行,您知晓吧!”

  “没错,陛下做好决定之后就派人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不置可否,告诉陛下,我已老迈,朝廷不必顾虑我的存在,想怎么做都好,官员是陛下将来要用的,他按照自己的标准选择是上天赋予他的权利。”

  老头子慢悠悠的轻啜着参茶,很享受那股子人参的味道,对云烨的问话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他真的看透了一切,不再关心外面的世界,但是从他对印书机的狂热来看,远不是这么回事。

  “陛下口中的公平,其实就是对书院的最大不公平,怎么能因为书院成绩好就要迁就那些知识面狭窄的学子?您是文宗,我只想从您口中得知您对这件事的看法。”

  “你书院资材雄厚,环境优美,有名师教导,有无数的典籍可供借鉴,藏书楼听说已经搬空了勋贵门第的藏书,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奇闻杂谈无所不包,连龟甲这样的东西都被你们研究出道道来,学子只需一心求学,无外物干扰,无衣食之忧,学问增长迅速原本就是应有之义,你倒是说说,这样对那些只能困守书斋,铁砚磨穿的外地学子公不公平?”

  “眼界狭窄就注定思域无法开阔,这样的学子担任官员是对百姓的最大不公平,梁建普一意孤行,在不能修建栈道的地方修建道路,造成了山崩,千余条性命埋在乱石堆下面,有谁为他们可怜过?”

  “梁建普是个好孩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他始终站在凿山开路的第一线,从品德上来说,他没有瑕疵,小子,我们的先祖做的那件事情不是筚路蓝缕的开创,长城没死人,还是运河没死人?喝口水都会被呛死,如果到处谨小慎微,我们现在一定还处在刀耕火种的时代,想要喝口这种好茶,都是做梦。”

  完蛋了,老头子对于梁建普的评价很高,他只是单纯的看人品,不看实效,只要人品上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其他的都是末节,包括一千条人命。

  “明明有不死人就能修好的道路,干嘛非要赔上性命,还不知悔改的一代代往里搭?”

  ‘书念到狗肚子里去啦?金牛道栈道的开凿死的人可不止一千,山崩了也不止一回,腰里拴条绳子把命交给老天,在半山腰抡锤子,掉下去是必然,不死才是是万幸,小子,他们的死,带来了一条栈道,把蜀中和中原接通,从此天府之国与中原之地互通有无,否则,蜀中还不知道有几人称王,战火延绵之下,死的人更多。“

  看来了,老家伙心里也不舒服,很不满意士林现在的模样,找着茬来训诫云烨,他对云烨在算学上的成就持肯定的态度,但是对云烨的节操持疑问态度。

  算了,老头子这里说不通,就知道没办法沟通,这是根本没人会退让,更不要说老头子自己就希望建国之后,由文人来把持朝政驾驭那些桀骜不驯的武夫。自热也不会放弃每一个职位的争夺。

  看到云烨颓然的坐回小凳子,耷拉着脑袋不做声,颜之推笑着说:“你一直在担心什么?你只是在计算这些身外的条件,为何就不去计算一下你书院得到的东西,在老夫看来,陛下这么做,才是对书院外的学子最大的不公平,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侮辱。”

  “何出此言?”云烨惊诧的问老头子。

  “弘文馆看不起国子监,考五经的看不起考杂学的,现在又要加上考书院题目的看不起考士子题目的,你在担心什么?就因为你书院考试难度加大了,所以明年你书院会更加的热闹,读书人就是贱皮子,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是趋之若鹜,书院弟子今后看其他读书人只会把头抬的高高的,一句考经学出身的,就会然别的士子汗颜无地,所以皇家把考试分成两部分,是一着臭棋,也是无奈之举,老夫不发话,就是对你书院最大的支持。”

  听完老头子的话,云烨发现自己很像头猪,费尽心力的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拿后世人的心态来考虑大唐读书人的节操本来就是一件滑稽的事情,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于知识的渴求和尊重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鲁迅讽刺过的孔乙己在大唐绝对不少见,对生僻字的认知和理解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把生僻字都当成学问对待,更不要说书院那些打着天地至理的物理化学,生物知识了,今年的大考会是一个拙劣的笑话,敢去参加经试的学生不但不会得到尊重,反而会被唾弃为无耻之徒,为了进士毫无气节可言。

  想通了自然就高兴了,到时候甩着袖子看李二的笑话,不让老子进长安,八抬大轿请都不去,把一个破烂城市当宝贝,三百层的高楼老子不是没见过。

  让学生把李纲的坐车推过来,亲自推着老头子满书院胡逛,坐在车子上的老头是个很风趣的老人,妙语连珠,让热心旷神怡,来到长孙面前,也就是来到长孙意yin为自己的那个霸王龙头骨面前,给老头讲述这头远古猛兽的勇猛事迹。

  老头子从车子上下来,围着头骨转了一圈,不由自主的去摸摸残存的几颗巨大的牙齿,唐朝人很崇拜牙齿?五颗牙都被抚摸的油光发亮,就和后世的色鬼们崇拜**是一个道理,你去各个城市的女性雕塑去看看,那个雕塑的**不被抚摸的黑乎乎的。

  “小子,你是如何知晓这头巨兽在远古时的样子,还有他们的生活习性?不要告诉老夫你都是猜的。”

  “老祖宗多虑了,小子说的自然有根据,信口胡诌可不对,您看,这是从这个头骨发现的地方采集来的石头,上面这些您从没见过的植物就是例证,吃草的,和吃肉的野兽,他们的牙齿绝对不同,一个扁平,一个尖锐,您看看狼和羊的牙齿对比就知道了。

  说着云烨从架子上拿来一个狼的头骨,和一个羊的头骨,让老头子看看有什么不同,书院现在有一群狂热的巨龙爱好者,疯狂的四处寻找关于巨龙的一切信息,有两个家伙为了方便寻找巨龙,今年考试志在必得的要去发现头骨的地方当官,工具都准备好了。

  老头子捧着两骨头,仔细的观察了嘴和牙齿,点点头,确实如此,放下骨头,背着手又看到架子上的恐龙蛋,看看下面的铭文,吃惊的问云烨:“小子,如此巨大的猛兽居然是卵生?古老相传,盘古诞生于混沌,实在是让人惊讶,不过巨蛟也是卵生,有它作证,也就不难理解了。“

  出了巨龙馆,又进了鲲鹏馆,云烨抓的那条巨大的鲸鱼骨架,就立在房子里。骨头上都被刷了腊,看上去有一种明亮的光泽,坐在车子上的老头笑着问云烨:“你杀了这头鲸,然后把它的肉卖给了王侯之家?小子,那些人没有揍你?“

  “谁会相信巨鱼死,王侯毖这么奇怪的言论,汉时的王侯煎迫百姓甚急,百姓无力应付,仇恨也无从宣泄,有一条大鱼死了,正好一个王侯也死了,所以百姓就认为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其实是告诉大家,都去杀大鱼,把大鱼杀光了,王侯也就死光了。“

  老头子张着只有几颗牙齿的嘴哈哈大笑:“你这小子,牵强附会之力堪比汉时东方朔,机变之力也像,只是你比他有节操的多,哈哈哈。“

  一老一少说说笑笑的来到一个龙门吊架之下,这是一套用来教学用的工具,上面密密的全是各种滑轮,看到老头子仠弱的身体,云烨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对老子说:“别看您已经年届百岁,小子看来,您千斤之力还是有的,不信的话您就试试看能不能把那颗巨石拉起来,小子相信您有这样的力气。“

  “那颗石头有古怪?“老头子对自己认识的很清楚,所以就问云烨那颗石头会不会很轻,是不是一颗假石头。”

  云烨不解释,抡起铁锤就砸在石头上,火星四溅,很明显石头没问题,云烨吩咐维护龙门吊的工匠把动滑轮挂到极限,伸手扯了扯,这才递给老头子,疑惑不解的老头子和云烨一起用力拉动了绳子,惊讶地看到巨石居然晃了一下,又扯了一把,就看到巨石慢慢的升到了空中,不由得回头看着云烨,等他解释。

  “其实这没什么,是力量的一种运用方法,您不用想的太多,这些东西最耗心力,对您的身体不好,您只需要知道格物是一门很有用的学问就好。”

  “的确有用,筑城,盖房,搬运,水陆码头,用处很大,小子,既然提起了老夫的兴致,那就好好地看看你书院是一个怎样的藏龙卧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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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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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节小爷狄仁杰(三更求票)

  生活原本就是平淡的,从激烈到平淡云烨不需要适应,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最喜欢的,云家的芝麻已经有成熟的了,长安的气温高,三月就可以下种,不像河北之地需要到四月份才能种植,对于农事云烨还是知道一些的。

  今天听说自家种了芝麻,云烨就很想弄些芝麻油出来,地里还是青绿一片,偶尔夹杂着一两株已将发黄的芝麻,今天的目的就是它们。

  唐朝的镰刀一点都不好用,云烨只好用大剪刀把成熟的芝麻连杆子一起铰下来,一趟趟的来回于大田和地埂子之间,头上的那顶破范阳笠还是从单鹰脑袋上摘下来的,这家伙一个月回一趟长安,浑身泥土的就要进院子,知道大丫和他纠缠不清,但是云烨不打算去棒打鸳鸯了,胆子小的要命的大丫或许只有嫁给单鹰才不会被欺负。

  十月初三,润娘就要出嫁,现在的她终于学会了害羞,躲在屋子里绣嫁衣,还特意吧姐姐一娘接过来帮她,带着孩子的一娘很高兴的就回了娘家,当然,她的丈夫也没皮没脸的一起过来,美其名曰照顾她们母子,小小的孩儿还没起大名,小龟,小龟的叫着,都知道转头了,自从到了云家,裴老大就脱下官服,穿上自己的青衫,胳膊下面夹着一本书就悠哉悠哉的去了书院装学生。

  年前才给他谋了一个度支判的从八品小官,在户部活的滋润,那些小小的账目对于一个算盘高手来说就不算是事,再加上父亲也能帮他一把,人又活泛,大方,时不时的去云家和程家合伙开的酒楼请大家吃一顿正宗的云府菜,品一品才下来的新茶,没过多久,少年俊彦的名头就戴在头上了。

  裴老大不在时,云烨问过一娘过的是否舒心,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哥哥会去长安打折裴家老小的腿。在这一点上,云烨跟偏执狂一样不可理喻。还好,一娘的态度告诉他,过得很好,或许是在哺乳期,人也胖了一圈,珠圆玉润的很有一股子当家主母的意思。

  旺财站在田埂子上,背上一左一右挂着两只筐子,或许是芝麻的香味yin*了它。专门挑芝麻壳吃,舌头一卷,好些芝麻就不见了。

  云家不缺少劳力,但是有些东西自己亲自完成更有趣味,踩着牛耳麻鞋,戴着范阳笠,身上再套一身麻布粗服,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少年的模样,出门的时候,辛月那日暮抱着孩子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

  颜老头不是要自己不要闯祸吗,咱就低调行事,装成庄户总不会还有人找麻烦吧,剪刀剪芝麻杆子还是很爽利的,没多长时间,两个竹筐就已经装满了,再次从地里挑了一株最高大,上面芝麻壳结的最多的,剪下来,拿在手里,边走遍搓芝麻,吹掉外壳,填到嘴里,味道很好,就是没多久,嘴边黑了一大圈。

  自己吃一点,再给旺财喂一些,小小的泥土路上走走停停,非常的有野趣。

  大路上人来人往,运砖料的牛车络绎不绝,刘家砖行的招牌挂在牛车上很醒目,刘三这家伙自从在皇宫的砖料上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之后,他家的砖行果然变成全长安最大的砖料行,听说现在正在向水泥行业伸出爪子,准备试试水。

  这是和何邵聊天的时候听他说得,胖子王,就是那个把契约塞嘴里吞下去的家伙,现在成了长安第二大砖料商,至于其余的砖料商人,听说都不见了,没人用它们的砖头,这世道用得起砖料盖房子的人家,都想沾点皇家的贵气,就算是价格贵一点也不在乎,房子是要传给子孙的,一点瑕疵也不允许出现。

  商场上的那点猫腻云烨只是一笑而过,这里面如果没有何邵的影子才是怪事请,刘王两家的生意里一定有他的份子,从他给云家每年多给好多没名堂的钱就知道,他涉足的生意绝对不止一两样。

  这回书院继续盖房子,用的砖料也是从这两家定制的,只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砌个围墙为什么一定要用砖,拿黄土活上麦草夯出来不行吗?

  旺财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身子又长高了一些,变成了真正的高头大马,褐色的毛皮油光水滑,长长的鬃毛被丫鬟们给挽成一溜髻子,谁看了都说精神,只是现在又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为了对得起旺财艰难的减肥过程,云烨不得不加大旺财每日的活动量,只要该用这个懒家伙,就绝对不会放过。

  大路上的人都在夸奖旺财,咒骂云烨,好好地一匹宝马当成挽马使唤,背上驮着两筐子芝麻糟蹋了宝马,宝马就该骑着在大路上狂奔,芝麻就该穷小子自己背。

  很多以为云烨是傻子的家伙,纷纷打着占便宜的心思和他搭讪,看着云烨吃过芝麻之后的黑嘴圈,就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傻子。

  “小子,大爷缺一匹拉车的马,不如你把马卖给俺,大爷给你五贯钱,让你爹娘好给你娶房媳妇。”一个扎着护腰板肋的家伙来到跟前忽悠云烨。

  “娶媳妇好啊,我早就想娶媳妇了,二狗子都有媳妇了,我也要娶,你说五贯钱啊,不行。“云烨竖着眉毛大声的争辩。

  “我说给少了吧,这是一匹宝马,怎么能五贯钱就卖你,小伙子是个机灵的,你看,老夫给你六贯钱,你看如何?不少了,一头牛才值七贯钱,马的力气可没有牛的力气大,给你六贯钱已经是看你可怜了。要娶媳妇的人,少了钱可不行啊。“一个带着圆帽的蓝眼睛胡子凑过来,小声的对云烨说。

  “你们骗俺,给的太少了。“云烨愤怒的瞅着围上来的那些想占便宜的人。

  “八贯,老子就出八贯,小子再敢涨价就把你的腿打折。“大汉有些不耐烦了,给了价钱顺便威胁一下云烨,认为这样比较有效。

  “不行,少了……”云烨掰着指头数了半天才大喊出来:“少了四贯钱不卖!”

  现场一片寂静,大汉脸抽搐着一阵子,咬着后槽牙说:“好,就四贯钱成交,谁敢和老子抢,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四个银饼子,抛给了云烨,笑嘻嘻的云烨接过银饼子,在嘴里咬了一口,高兴地快抽了,惹得那个胡人使劲的叹息,一桩好买卖从嘴边溜走了,那个大汉有意无意的露出了兵马司的腰牌,自己只能退让。

  大汉高兴地要去抓旺财脖子,旺财最恨的就是五大三粗的人碰他,上回被这种人抽了好几鞭子,早就怀恨在心,现在只许马夫,丫鬟,小孩碰它,其他人碰自己,一律咬之。

  电光火石般的在大汉手上咬了一口,趁着大汉叫疼的功夫,又转过身子,一蹄子就把大汉踹到路边的沟里去了,然后得意的叫了一嗓子,继续催促云烨给他喂芝麻,原来的频率就是一人一口的,刚才它看见云烨多吃了好几口,现在轮到它了。

  大汉惨叫着从坑里爬出来,一边叫疼,一边说:“好马,果然是好马,今天爷爷发了,这一蹄子挨得不怨。”

  旺财刚吃了一口芝麻,正准备吃第二口,那个讨厌的家伙又爬出来叫的难听,嘶鸣一声已经立了起来,眼看就要踹在那个大汉的身上,吓得大汉连滚带爬的又掉进坑里。

  云烨笑笑,继续往前走,旺财见状紧紧跟上,大汉焦急的在后面喊,却畏惧旺财的凶悍,不敢追过来只能远远地跟上。看到云烨和旺财要走远了,咬着牙说:“那位好汉把那匹马牵过来,我以一贯钱相赠。”立马有好事之徒,准备过去牵马,旺财自然不干,连咬带踢,让众人不敢上前,只能围着打转,一时间道路上乱成了一锅粥,云烨蹲在路边看好戏,旺财今天的活动量严重不足,陪着这些人耍一会也不错。

  一辆碧油车在四个护卫的驶过来,看到纷乱的场面侍卫不由得眉头一皱,断喝一声,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旺财趁机回到云烨身边,休息一会,刚才踢了好几个人,有些累。

  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碧油车里探出来,头上戴着一顶很小的金冠,上面还拴着一个红绒球,面目清秀,最多只有五岁,却装出一副老成的口吻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吵闹不休?”

  云烨童心大起,决定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就可怜兮兮的说:“他们要抢我的马。”

  “胡说,这匹马是我的,这位小少爷,路已经给您让开了,您尽管赶路要紧。”小孩子一下子就从马车上蹦下来,三两下就蹦到云烨面前,他家的护卫都来不及反应,刚才旺财的暴烈他们可是看在眼睛里的,谁料想,当小孩子的手摸到旺财的大腿的时候,旺财不但没有开踢,反而把脑袋伸过来准备让这个小孩子给他挠挠。

  小孩子在旺财脑袋上挠了几把,又仔细地看看呆头呆脑的云烨,再看看呲牙咧嘴的那些捉马的人,斩钉截铁的对护卫说:“潘叔,这些人光天化日下欺凌弱小,我们可不能不管,这匹马是这位庄户的,不是那些人的。”

  “这匹马是我花了四贯钱买的,是我的。”听了大汉的叫冤声,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护院立刻就叫骂开来,这样的一匹宝马,没有一两百贯都不要问价钱,你他娘的花了四贯钱,不是强盗,也一定是骗子。“说完抡起刀鞘就开始没头没脑的砸那些抓马的人。

  大汉咆哮着远远地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小子一蹦就蹦到云烨面前笑嘻嘻的说:“小爷我叫狄仁杰,就要去书院读书,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字号,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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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节狄仁杰的委屈

  云烨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胡乱冤枉人的小屁孩,这就是传说中断案如神的狄仁杰?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也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可怜的大汉被他冤屈致死。

  今天的收成不错,怀里四个银饼子沉甸甸的让人很有一种充实的感觉,以后没事干就要带着旺财出门溜达一圈才是,什么绫罗绸缎的一概不要,就穿着麻布衣服很好,下次再多沾点土,被人家当成傻子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碧油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给丫鬟说了句什么,那个小丫鬟就跳下马车很有礼貌的问云烨:“这位大哥,现在离玉山书院还有多远?”

  人家好好地问话,云烨自然不会失礼,虽然自己的黑嘴圈很滑稽,小丫鬟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看得出来还是很有家教的。

  “不远了,就在云家庄子后面的山里,您只要过了集市,沿着石板路走就会到书院,小心了,进了牌坊就不许骑马了,要不然会被人家骂。”

  旺财最喜欢桂花的味道,小丫鬟偏偏撒着桂花油,所以旺财拿舌头舔一下小丫鬟的脸也就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云府的丫鬟有几个没被舔过的,舔了也没事,最多被人家骂一句不正经的死马就过去了。

  狄家的小丫鬟可没有这种经验,尖叫着就蹿回马车里去了,惹得众侍卫一顿大笑,尤其以狄仁杰笑的最为开心。

  既然说了不能骑马,侍卫们也就下了马,牵着坐骑穿过牌坊往云家庄子走去,狄仁杰对于云烨和旺财不停的吃芝麻很羡慕,可是芝麻果的外壳很硬,他的小手还不敢搓,云烨摘了一个芝麻果教他:“你看把芝麻拿顺了,先把它揉松,它的顶尖就会裂开,芝麻就会掉出来,再把壳子扔掉,把芝麻的那层白膜搓掉,这样就可以吃了。“

  狄仁杰欢喜的搓开了一个,虽然掉的芝麻远比手里的多,可是这孩子还是兴奋地拿给母亲尝尝,这一点一下子就让云烨对这个孩子有了极大的好感。

  把狄仁杰扔掉的壳子捡起来,放进旺财背上的筐子里,石板路很干净,掉了垃圾很显眼,狄仁杰跳着过来,嘴里嚼着芝麻,看样子他母亲没吃。

  吃生芝麻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护卫们见很有趣,也从筐子里摘了芝麻果搓着吃,没过多久,黑嘴圈的就不止有云烨和旺财了,多了五个,从牌坊到集市还有一段路,短短的时间里,云烨和狄仁杰就成了好朋友。

  “云大哥,你们云家庄子姓云的很多吗?你知不到你家庄主,就是云侯爷,听说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有我这么聪明吗?我刚才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在抢你的马。“

  “你怎么看出来的,万一冤枉了人怎么办?“

  “我才不会冤枉人,爹爹说过,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有脉络可循的,旺财和你如此亲近,对那些人却很暴烈,牲口也是有感情的,谁对它好,谁对它坏,他很清楚,只要旺财不伤你,和你亲昵就说明它是你的,不可能有第二个可能,再说了那些家伙个个面目可憎,他们不是坏人,谁是坏人?“

  “有道理,下回再遇见事情就这么处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断案子的高手。“

  狄仁杰得到了夸奖,很扭捏的搓搓手又问:“云侯爷也这么断案子么?辛伯伯说他女婿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还说我有三分像他,是不是真的。”

  “不可能,云烨其实是一个蠢蛋,老是被人家算计,我们庄子里的老人都说他是一个败家子,你千万不敢学他,书院里,李纲,玉山,元章,离石这几位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云烨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二蛋,全长安的人都这么说。“

  “不对“狄仁杰红着脸跳起来大声的反驳云烨“云侯知道马蹄铁,造铁炉子,做煤饼,知道白玉京,一计定南诏,远征蛮荒,灭国无数,海运百万担粮食,擒巨鲸,解河北饥荒,这些不算,曲卓哥哥还说,云侯对算学,格物,几何,的理解当世第一,他身为学院弟子没学到万一,就匆匆出仕,是他的大遗憾。”

  小孩的话最是质朴,他喜欢云烨是有道理的,少年成名,自然要比那些苦熬了一辈子才名扬天下的人对孩子的冲击力要高上一筹,但是这样夸奖,云烨还是有些害羞,只是等这孩子知道身边黑着嘴圈的家伙就是偶像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

  没等云烨开始伤害狄仁杰,旺财就已经开始伤害了,集市口有一家卖脆瓜的,旺财吃芝麻吃多了口渴,站在摊子跟前,叼了一个脆瓜,就开始大嚼,卖瓜的笑眯眯的不阻拦,反而帮旺财把脆瓜里的籽掏掉,分成小块让旺财不用那么麻烦的咬开。

  狄仁杰刚刚夸过旺财是一批通人意的好马,现在就抢人家的脆瓜吃,他老爹教育过他,不许随便吃人家的东西,庄户们都是可怜人,指着地里的收成卖掉给娃子扯布料做新衣呢,旺财这么干是恶霸行径。

  小小的人儿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旺财推开,很可惜,旺财动都不动,以为狄仁杰在和它闹着玩,很有义气的叼了一块脆瓜给狄仁杰,意思是一起吃,它请客,庄子上的娃子就是这么干的,旺财早熟悉套路了。

  狄仁杰的人生观得到了极大地颠覆,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对这匹马的霸道行径好像看不见,有称脆瓜的人一边和摊主打交道,一边还和旺财说两句话,讨论一下脆瓜到底甜不甜,买了会不会上当之类的。

  说到这里摊主总是得意的把脆瓜往旺财的嘴边挪一挪,给客人说旺财都喜欢的东西,哪有差的,这一会都吃了两个了,自家的脆瓜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甜。

  眼看着旺财把瓜吃完,摊主给擦了嘴,从旺财脖子下的钱袋里掏了一文钱,拍拍旺财的头,说下次想吃了再来,好的给留着。

  靠在马腿上的狄仁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云烨:“云大哥,你家的马这么吃东西?“

  “是啊,旺财是个挑嘴的,总是不爱吃家里的饭食,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熬,没办法,家里只好每天给它二十文钱,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去买。“

  狄仁杰懵懵懂懂的随着云烨前行,总觉得云家庄子里的人很友善,每个人都对他笑着点头,而且非常的尊敬,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到的生活经历。

  等旺财喝了一盆子稠酒之后,那些护卫也有些傻眼,买稠酒的不但拿出一个漂亮的盆子,还把别的客人撂在一边,专门伺候旺财喝酒,那些客人也不气恼,笑呵呵的看热闹,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场景,里面有古怪。不由得各个绷紧了神经,手扶在刀柄上,只要发现不对,就准备厮杀。

  云烨对护卫们说:“不要紧张,既然是辛先生推荐来的,家里还是要去坐一下的,免得将来老人家说云家不懂礼数,云家的主母就是辛氏,想必会欢迎故人的到来。“

  狄家来的是女眷,云烨不好出面,老丈人介绍来的,不能怠慢,说不定还有书信带到,该有的礼仪不能差,随手把怀里的银子扔到走街头陀的善信钵盂里,这次他身上挂的是为了为了给张邈寨修建学堂的噱头,虽然知道这些钱有一半能用到那里就算是好的,但是云烨一点都不犹豫,挂了牌牌就说明一定有这件事,头陀吃用一点也不算过分。

  “云大哥,你真的把马卖了四贯钱?“

  “没错啊,就是卖了四贯,不过我卖的是旺财身上掉下来的毛,他们害的旺财掉了好多根毛,这买卖亏了。“

  “那些人没说谎,是你骗了他们的银子?“狄仁杰满脑袋汗都要崩溃了,实在想不通一个憨厚淳朴的庄户才是这场交易里面最应该被审判的人。

  “怎么能说骗呢?我又没说卖的是马,他们非要给我钱,我不拿着岂不是拂逆了他人的好意?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干的,我是厚道人。“

  狄仁杰还待在说话,他母亲从马车上下来,止住了狄仁杰,端端正正的给云烨施礼:“狄韩氏给云侯见礼了,方才在路上有眼无珠不识贵人,请勿见怪。“

  “狄夫人见外了,方才是我胡闹,怎么能怪到你们身上,拙荆一直想念蜀中,只是家事繁忙不能归宁,现在蜀中故人来此,怎能不见上一面,快请。“

  云烨说完,冲着狄仁杰做个鬼脸,就当先进门而去,旺财也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的进了门,自顾自的去了马厩休息。

  狄仁杰强忍着没哭出来,瘪着嘴对母亲说:“娘,他骗我!“

  狄韩氏捂着嘴笑着给儿子说:“你不是一向自付聪明吗?吃一次亏也好,你有这样的先生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奇士必有怪诞之处,看样子他很喜欢你,等为娘见过你辛姐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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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节小师弟的悲哀

  辛月听到韩氏来访的消息,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没从蜀中出来的时候,韩氏一家子就是辛家的常客,如今听得有故人来访,哪里还坐得住,把孩子塞给云烨,想想不妥,又拿回去,上下打量一下云烨,眼泪流的更多了,孩子随手抛给那日暮,自己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撕扯云烨的衣服,她感觉丢人的快活不下去了。

  这时候的女人没道理好讲,只好站在那里任由她处置,才穿了一天的麻衣就扯出一个大洞,还被踩了两脚,站在她的立场想想也对,自己的闺中密友来了,本来是一个好好显摆一下侯爷丈夫,校尉儿子的好时候,谁料想丈夫穿的像叫花子,还带着一个黑嘴圈,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傻小子,偏偏被闺蜜看见,这让她怎么显摆?

  “好了,好了,内裤早上才换的,不许脱,再脱的话信不信我明天背上背篓去大街上拾马粪,不就来了个婆娘家么,至于往死里折腾我。”

  辛月不说话,咬牙切齿的把云烨从乡下的傻小子再次变成大唐侯爷,热毛巾的温度足以褪猪毛,在云烨的脸上不停地招呼。招呼完大的,再检查一下小的,看看儿子的胖嘟嘟的小脸,再看看屁股,没发现有尿的地方,很干净的臭小子,心疼的在屁股蛋上亲一口,就风风火火的拿着儿子去给韩氏显摆自己的成果。

  那日暮是个好媳妇,捡起地上的麻布衣服,可惜的看着那个大口子,把闺女放在丈夫身边,自己拿着针线准备把口子缝起来,那日暮缝东西很明显的带着草原粗犷的风格,粗针大线的三两下缝完,满意的收起来,一副贤惠妻子的小模样招人怜爱,只是那衣服比缝补前还差劲,这衣服算是彻底毁在自己两个老婆手里了。

  头戴紫金冠,用红绸带系在下巴上,身着绸料青衫,脚踩鹿皮软靴,腰间系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佩,手拿一卷。目光炯炯,神色肃然,八字步迈的沉稳,腰板挺得宛若青松,好一派朝廷重臣风范。

  才缓过来的狄仁杰很想再哭一回,原本想在辛姐姐面前告一回状,平缓一下自己被欺骗的幼小心灵,谁知道,眼前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人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告状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是狄之逊的长子狄仁杰,今年几岁了?“云烨放下手里的书,瞄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小孩子。

  “回侯爷的话,仁杰今年已经七岁了,只是这孩子不好好吃饭,身子骨瘦弱一些,我家郎君人在巴蜀任上不能轻离,无奈之下,由我带仁杰前来拜师,还请云侯看在辛先生的份上收下劣子,狄家满门感激不尽。

  “幼冲之龄离家千里求学,殊为不易,我若不收,就是不近人情,也罢,我就收下这孩子,岳父和杨受先生的颜面还是要顾全的。“

  韩氏连忙带着狄仁杰跪拜,这是拜师必须有的礼仪,云烨坐在椅子上受了狄仁杰三拜,凝声重气的对他说:“入我门下,谨守做人之德,习勤,崇俭,谦谨,敬恕,不贪,去私,专一,有恒,这八德你可曾记下?“

  狄仁杰跪在地上重重的回答:“弟子记下了。“

  “如此甚好,在你之前为师还有俩名弟子,只不过她们是女子,你与她们必须友爱,互敬,互相砥砺,好好研习学问,不可胡闹,你可记住了?“其实云烨很想看看古灵精怪的小武和她传说中心高气傲的首相,是如何斗法的,这样的场景想想都有趣。

  “蒔莳,小武出来,见见你师弟。“随着云烨的呼唤,蒔莳小武从门外走进来,规规矩矩的云烨和辛月,以及韩氏见礼,这两个孩子在辛月的摧残之下,妆容礼仪样样不缺,看得韩氏眼睛冒光,用看儿媳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两个丫头,长相没得挑,学问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家教?长在侯府,哪里会缺了家教。

  越看越满意,一激动就从胳膊上撸下一副白玉镯子,一人一个的套在两个闺女的手腕子上,完全不顾这是在云家,不是在蜀中狄家。

  师姐,师弟互相见了礼,云烨也赐给了狄仁杰一套笔墨,和一件青衫,小武看到立刻就撅起来嘴巴,她拜师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东西,师父给狄仁杰的笔墨一看就是高档货,再想想自己和蒔莳用的那些旧文具,心里就很不高兴,以前师父只有自己和蒔莳两个徒弟,蒔莳是先来的,她没办法,可是师父又收了自己这样聪明的徒弟,干嘛还要收一个臭男生,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收完徒弟云烨就离开了,只留下辛月陪着韩氏,两个人居然要了酒席,准备好好喝一顿,这不关云烨的事情,韩氏晚上又不能住云家,必须去玉山先生那里借宿。

  才出后院,路过竹林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小武在说话,连忙止住脚步,侧耳倾听,只听得小武在恶狠狠地威胁狄仁杰:“小子,刚才和你说了咱们的规矩,现在要补充一点,蒔莳是大师姐,她的功夫你刚才看到了,不服气就揍你,我是二师姐,你必须时时孝敬,比如你的笔墨就很好,不过是师父给你的我就不要了,但是我借用的时候,你不许推辞。“

  “我娘已经给了你镯子了,你还想要什么?那对镯子我娘一直都很喜欢,说是要留给我媳妇的,不知道干嘛给你俩。“

  云烨叹了口气,这混小子实在是不会说话,这话说出来哪里还有活路,妖孽间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摇摇头,仿佛没有听见狄仁杰传来的惨叫。

  想着上记载的夔牛这种东西到底是以什么动物为原型创造的,外形像龙,还可以说这是古人把牛头,鹿角,马面,蛇身,鱼鳞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弄出了龙,声音如雷,这是夸张了,不知道听到什么东西在叫,正好在创造夔牛,就把这些安在它的身上,只是一只脚,这实在是太过份了,担心创造出来的怪兽过于恐怖,专门只说它只有一只脚,万一这东西跳出来,自己好逃跑?

  古人实在是太投入了,为了欺骗别人,先把自己给欺骗了,不过也对,骗人一定要先骗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能骗得过别人么?

  这一段时间云烨在潜心钻研,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夔牛皮做的战鼓,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这太夸张了,声波武器也没有这么厉害,要是人敲这面鼓的话,早就被震死了。

  古人在吹牛皮?没道理,一个人坐在秋千架上胡思乱想,没什么目的,就是脑子里总要想点事情,免得锈死了。

  小丫最害怕哥哥坐在秋千架上想事情,上一会想了一天一夜,千万不敢出这种事了,赶紧过来推哥哥,让秋千架晃起来。

  “小丫,怎么了,“趁着秋千晃过去的功夫,云烨一把就把小丫揽住抱到怀里,兄妹俩一起晃秋千,小丫见哥哥没有陷进去,高兴地咯咯笑,不说话。

  小丫头的黄头发终于消失了,换上了一头浓密的黑头发,她对自己的头发很爱惜,以前总是嫌弃肥皂有一股子味道,可是发现肥皂超强的去污能力之后,就喜欢上了肥皂,现在抱在怀里也是一股子清新的肥皂味道,小丫不喜欢用香水,说是闻见了发恶心,云家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香水,只有躲在地洞里不出来的称心总是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让人可怜。

  小武牵着狄仁杰的手非常友爱的从竹林里出来,一起对云烨鞠了一个躬,说是要去蒔莳师姐那里去看看小武新画的画作。

  云烨笑着打发了他们,只是从背后看到狄仁杰的两只耳朵红彤彤的,小武的手一直在拧他腰间的软肉,只要慢一步,就会再拧一下,狄仁杰的这段路一定走的非常的辛苦。

  “哥哥,你的新徒弟傻傻的,我能不能欺负他一下,小武只要被欺负了,她总是会大叫,害的我每回都被娘,和嫂子处罚,上回我只是说要揪她的发髻,她就坐地上哭,把衫子都弄脏了,结果娘过来揍了我一顿,她很讨厌,一点都不像蒔莳姐姐,从墙上掉下来都不哭,膝盖磕破了都不哭,我喜欢蒔莳姐姐,不喜欢小武。“

  云家人的资质都比较平庸,读书读不过小武,练武练不过蒔莳,小丫已经找云烨要了好几回聪明药,她听人家说哥哥就是吃了聪明药才变得如此聪明,她也想吃。小孩子的压力很大啊,逼得最不喜欢吃药的小丫都开始准备自找苦吃。

  “哥哥,我没有小武聪明,也没她漂亮,你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

  这话问的云烨很心酸,搂着小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笑着说:“哥哥最喜欢的就是小丫,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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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节该还的总要还

  韩氏在玉山住了十天,正好云家的商队要返回蜀中,就决定搭伴回蜀中,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在狄仁杰的嚎啕大哭中韩氏硬下心肠洒泪而别,这时期的离别有好多时候就会变成永诀,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是有一定道理的。

  经过几天的磨合,在小武确定了自己二姐的地位之后,就对狄仁杰好了起来,她母亲也去了蜀中,两个人现在也算是老乡,不管怎么说都有互相照顾的必要。不管从生活上,到学业上,小武都给了狄仁杰很大的帮助。

  云烨这个老师其实很不合格,只是给学生简单的讲解一下数学题教会他方法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能学多少能学会多少就看个人的悟性,好在狄仁杰也不是泛泛之辈,加减乘除这些简单的题目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字加上小武的帮助,可以说突飞猛进,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越小丫,一年后超越伞蟆筝不在话下。

  天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有时候云烨不用讲太多,小武和狄仁杰就已经懂了,而小丫,她们还是眼睛冒着圈圈无辜的看着哥哥,每到这时候,云烨就会独自给小丫和东南西北再讲一遍,不要求她们彻底的弄明白,只要求她们对算学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今天讲完课业,窗外下起了雨,岭南水师已经能够奉命开拔,准备再去运一趟粮食,关中这地方,粮食从来都不够吃,不管有多少都会吃完。

  李二没有获准云烨再去岭南,而是命刘仁愿暂时带队去运粮食,运来粮食直接送到河北,再由漕船运抵京城。

  吐谷浑人的大长老再次抵京,给李二献礼,薛延陀的使节也到了长安,草原上的零星部族也派了使节到达京城,这次和往常不同。各个带着部族的美女,还有盛大的歌舞团一起到了长安,龟兹,于阗更是倾尽国内歌舞高手,操曲名家准备在长安献艺,这些只是讨好唐王朝的手段,真正高明的是把一顶万王之王的帽子献给李二,那就是天可汗。意思是上天派下来只改无上的王。

  这是千古功业,李二大喜,全国轰动,官吏们齐齐上表参贺帝王,文人士子交相称赞,一时之间,长安盈沸,大有紫气迸发之势。

  云烨和袁天罡坐在玉山的最高处,亭子外面的小雨依然没有停止,伞蟆筝小武在煮茶。狄仁杰在斟酒,李淳风无所事事的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的看风景。

  每当袁天罡杯中酒干的时候。狄仁杰就殷勤的再给填满,崇敬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活神仙,至于师父的杯子空了,需要敲桌子他才知道。

  “有一道紫气驾临长安,不知道是哪一国的使节来为陛下贺。”袁天罡捋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狄仁杰感叹不已。

  “老袁。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改一改,不要总是装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恶心样子,山底下的官道上那么大的一支队伍。傻子都知道是朝觐的使节,不用你告诉我。”受不了这样虚虚实实的谈话,云烨干脆点破他神棍的本质,让狄仁杰精光闪闪的眸子迅速黯淡下来。

  “云侯,你这人极度无趣你知道吗?你聪明,难道你能让所有人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他们需要引导,需要教化,需要皈依,需要心灵的支柱,贫道就是干这个的,你这样下去,会毁了道门千百年来难得的大机遇。

  如今天下间秃驴滚滚,你对佛教从无好感,为何要帮助那些秃驴,你编造的西游记如今已经成为佛门俗讲时的压轴段子,乡民无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如今佛门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气势,这回万国来朝,听说他们组织了一百名所谓得道的高僧,准备为战死的亡灵大开三天三夜的悲济会, 你要我等如何应对/?“

  佛道的交锋从未停止过,道信这一次是豁出去血本了,悲济会后世有个名字叫水陆道场,是设斋供奉以超度水陆众鬼的法会。

  始传于梁武帝,传说又一次梁武帝在睡觉,梦里有一个和尚告诉他说:六道四生,受苦无量,何不作水陆大斋普济群灵?所以这个对佛门极度尊崇的皇帝就专门研究出一套仪式。在镇江建立了水陆道场,供奉上中下三种对象。

  上则供养法界诸佛、诸位菩萨、缘觉、声闻、明王、八部、婆罗门仙。次则供养梵王帝释二十八天、尽空宿曜一切尊神。下则供养五岳河海大地龙神、往古人伦、阿修罗众、冥官眷属、地狱众生、幽魂滞魄、无主无依诸鬼神众、法界旁生。六道中有四圣六凡,普通供养。……未发菩提心者,因此水陆胜会,发菩提心。未脱苦轮者,因此得不退转。未成佛道者,因此水陆胜会,得成佛道。

  不说效果,只说靡费,这是一笔极大地开销,需要建立专门的寺院,占地少于四百亩那就丢人了,工期紧,任务重,看来云家的建筑队又可以大捞一笔了。

  “老袁,我怎么帮你每回有事求我,都到我家白吃白喝,甚至于白拿,人家道信就比你做事明白,问了我一句话,就给了我奶奶一挂最好的念珠,你空口白牙的也好意思登门“。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王八蛋,《黄庭经》都被你骗走了,现在还有脸面继续索贿,赶紧想办法,想出办法你要什么都有,想不出办法,我带着全观的到时到你家吃饭。”

  伞蟆筝本着笑脸给云烨端了一杯茶,却没有给袁天罡,云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老袁说了好几句秃驴,伞蟆筝的爹爹就是一个秃驴,听了自然不会高兴。

  “老袁,你如果肯把西华法师的《道德真经玄德纂疏》正本送给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悲济会只是一个噱头,真正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了解,恰好,我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我上回问成玄英要,他不理我,说是道家法典密藏不示于外人。不就写了一本破书么,我也写了书,还是阳版,牛什么牛啊。”

  小武眼睛冒光的看着师父勒索袁天罡,伞蟆筝非常担心师父说出佛家的秘密,狄仁杰早就凌乱了,原来高人都是这种德性,师父骗人家银子,袁神仙也会骂脏话,而且也没有那么神奇,外人的话实在听不得,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去挖掘真相,表面功夫会害死人。

  袁天罡重新看了云烨一眼,发现他虽然笑着却没有一丝的开玩笑的意思,那就是说,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把成玄英视若生命的,《道德真经玄德纂疏》送给他。

  “云侯,你该知道,《道德真经玄德纂疏》是我道家少年天才成玄英的心血力作,凭借此书他才获得了西华法师的称号,书里面有许多对我道家来说都是不传之秘的东西,甚至于对星象都有一定的理解,可谓是我道家这些年智慧的结晶,贫道愿以万金换取云侯一言,请云侯放过成玄英,没了这本书,他会死的。“

  “他死不死的我不管,自从他在东海蛊惑无知的渔民将孩子扔进大海以求平安之后,他的死活我就不太在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老袁以你我的交情,我会免费告诉你。“

  “云侯,成玄英已经悔过了,那时的他陷入了道法的魔障之中,认为满天神佛都需要血祭才能得到平息,大海波涛不止,是龙王怒火不得平息之故,你看扔了孩子之后大海两天后就平息了,水波不兴。“

  “袁天罡!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文过饰非,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始于三月,平息与五月,期间大雨滂沱,或者烈日炎炎,原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成玄英竟然敢信口雌黄,将无辜孩童扔进大海,更可怕的是居然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仪式,每年都需要杀死两个孩子,他悔过?也要看老天原谅不原谅他。伞蟆筝,送客!“

  云烨说完就抖一抖袍袖,出了亭子,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袁天罡说:“这个秘密很重要,对你道家来说,事关生死,你看着办,如果不给我《道德真经玄德纂疏》也行,拿成玄英的舌头来,我也会告诉你。“

  小武高兴地举着伞去追师父,伞蟆筝板着脸送客,狄仁杰不知所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两个人,转眼间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

  小武追上师父垫着脚尖把伞打在师父头上,娇声说:“师父就是厉害,给那个牛鼻子老道一点厉害看看,他没事干总在我脸上看来看去,一定不是好人,最好咱家永远都不要他进来才好,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人,师父威武。“

  云烨宠溺的在小武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接过伞对小武说:“小武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漠视人命,这东西太珍贵,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丢了就没了,谈不到谁的命比谁的命低一等,你不知道,你冬鱼叔叔就是因为不愿意把孩子献给海龙王,才被东海的道门追杀,为了不让他吐露真相,居然被活生生的割掉了舌头,直到最近他和笑苍生学会写字,才告诉了我事情真相。“

  “所以师父您才不顾和袁天罡的交情,也不管成玄英的盛名,一定要惩罚他,就像当初为绿竹姐姐讨公道一样?“

  “没错,这世间总要少一些丑恶,多一些美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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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注定喂狗的舌头


  道家倒霉就倒霉在动不动用活人祭祀,这种从古代巫祀时期遗留下来的坏毛病到现在都改不了。信仰到了极致以后,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献给神灵的了,就拿人命来填,成玄英就是一个例子,隐居东海之时,想不通道家的未来,就用最jī烈的手段来刺冇jī信众的大脑,生离死别这些最刻骨铭心的情感,才是他祭坛上的礼物,至于孩子的生死并不重要。

  成玄英自己都不会相信海龙王会收到自己的礼物,越是修行到了深处,就越是不相信神佛,曾经问过一位高僧,修佛到底在修什么,高僧说:“开始参拜的是神灵,后来参拜的是道理,再后来参拜的是自己。”

  东海之上那些漂浮在惊涛骇浪里的孩子或许会告诉成玄英到底什么是恐惧,现在云烨准备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成玄英,《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里面有太多的道家秘闻,一旦泄露出去,佛门就会利用这些道理专门制定自己的攻防之策,几百年之内,道家就只能另辟蹊径,之前的文化积累就会化作无用功,衰败已经是无法避免之事。

  宗教间的斗争从未平息过,惨烈之处唯有局内人才能知晓。

  孙思邈来了,不说话,坐在云烨的书桌前捧着茶壶喝茶,等云烨给他解释。

  “玄奘就要回来了,带回来无数的经书,他的佛法讲义在天竺得到了极大地尊敬,据说他还在瀚海遇到了三十三天佛,睡了几十万年,见到他醒过来了,说这个世界不好,准备睡到新佛出世再出来,你我都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是信徒们相信,陛下现在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宣扬大唐盛世降临的消息,所以注定了玄奘会成为佛门的杀手锏,悲济会是幌子,玄奘会轻松地毁了你们道门这些年的努力口“

  对孙思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连他都信不过,云烨就认为唐朝没有好留恋的,干脆,驾船学虬髯客到海外建立自己的国度,桃花岛主也是个不错的称谓。

  孙思邈与其说是道士,不如说他是一位医家,穿着道袍干着医生的事情,这些年就没见过他烧过香。

  “小子,你要《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干什么,老道我看着都头疼,你有兴趣研究?“孙,思邈对于玄奘要回来的消息一点都不惊讶,道门的兴衰对他没有多少意义。

  “《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这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处,拿回来也会被我一把火烧掉,上面粘了孩子的血,污秽的东西还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的是成玄英那根造谣生事的舌头,把舌头拿来让我喂狗,我就告诉他玄奘回来的消息。

  孙思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端着自己的茶壶边往外走边对云烨说:“你要成玄英的舌头,就要舌头好了,提什么《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啊,袁天罡快吓疯了,以为你已经成冇为佛门的护法一类的人物,求我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你不入佛门,明显的帮着他们,其他的事关老道我何事,要舌头的事情,我会告诉袁天罡,胡说八道的人,多一根舌头也是多余,没了也好。“

  云烨送老孙出门,远远就看见袁天罡守在大门外面,见老孙出来就围了过去,准备问个准信,老孙对他嘀嘀咕咕一番,就坐上马车回玉山去了,只留下袁天罡师徒面面相觑。

  孙思邈才不会把玄奘过来的消息告诉袁天罡,最多告诉他,云烨就是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与人命有关,与道统无涉。

  吩咐人给袁天罡一辆马车,他今天很忙,需要和很多人商量成玄英的舌头问题,走路可不是一个赶时间的态度,果然,师徒两要了两匹马,拨转马头就往玄都观奔去了。

  两天之内,云家很热闹,各路大佬齐至,拐弯抹角的问云烨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云烨打着哈哈对他们说,事情一定会有,只要把成玄英的舌头拿来,就知道了,话说的客气,意志却非常的坚决。

  晚上也不消停,屋顶上飞来飞去的全是人,打扰到了单鹰泡妞,于是飞来飞去的人,腿上都中了一箭,鸭子一样的掉下来,被云家的护卫提着就扔到门外,云烨连问都不问,护卫悄悄地告诉云烨有好几个是光头。

  玉林僧拜访云烨,眼中神色明灭不定,他绝对是知情人,抱着探口风的态度来云家打秋风,赞叹了云家的茶叶,夸赞了莳莳的守孝,顺便给云家的家庙的佛像开了光,给老奶奶讲解了两个时辰的佛法,这才和云烨谈起了悲济会的事情。

  “云侯,悲济会乃是佛门最顶级的法事,为这些年死难者超度往生,未入轮回者的解脱,未能入道者得大自在,幽魂享用血食,是大功德啊,为何云侯对它抱有敌意?“

  “大师言重了,云烨自幼随家师修行,不信神佛,却也不抵触,只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的天理公道,你佛门这次好大的手笔啊,水陆道场的事情云烨鼓掌称赞,超度死者,慰藉活人,的确称得上是一场大功德,只是玄奘法师万里回归,为何将消息封冇锁的如此之严密?

  于阗的使节带来玄奘给陛下的信你佛门都敢私自截留,好大的胆子啊,趁着这消息陛下还不知道,送给陛下把,要不然你就是办一千场法事,也会得不偿失。

  玉林僧面如死灰,双手合十朝云烨施了一礼,就匆匆离去,让准备好好招待一下玉林僧的老奶奶很是惊讶。

  云家的大门紧闭,谢绝外客来访,只是云家门外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十,每过一天,那个数字就变小一次,当这个数字变成三的时候,长孙来了,蛮横的无视一切礼法,自己开大门进来,直接去后宅把云烨从书房里挖出来,瞪着杏核样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问云烨:“你知道什么,为什么非要成玄英的舌头?你打算炒着吃?“

  “回娘娘,微臣就是吓唬一下袁天罡,准备把那本该死的《道冇德真经玄德纂疏》要过来当手纸,上回我问成玄英要他居然不给,这摆明了不把我堂堂蓝田侯放在眼里,微臣是个小心眼您知道的,就想了这么一出。“

  云烨打算耍无赖,和长孙讲道理不合适,道理全是她家的,怎么说怎么有理,言出法随不是随便说说的。

  “芝麻大小的官,金水河里的甲鱼都比你大些,还知道要脸面,成玄英是陛下才封的西华大法师,一年不到就被你把舌头要了去,陛下的颜面往哪里搁?“

  云烨面无表情地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将士英勇,拓土开疆,万国朝贺,这些才是陛下的颜面,一个鼓动如簧唇舌的神棍还当不起陛下颜面这一说。“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开骂了,老冇子什么时候混的连王八都不如了,该死的长孙,对别人永远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感觉,到老冇子这里就变成了毒舌。

  “哟,几日不见,学问见长,居然知道拿大帽子扣人了,小王八蛋,你到底要干什么,被禁足了还不消停,陛下和我准备高高兴兴的看好戏,你搀和进来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玄奘要回京了?“

  老天爷,这还是那个温柔娴淑的皇后吗?云烨耳冇朵都要被扯成驴耳朵了,小王八蛋这种话都从她嘴里冒出来,似乎说的很得意。

  “再扯耳朵就掉了!“云烨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嚷嚷,他拿长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掉了也好,长安最近不太平,你好好的在家里读书就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什么不好,偏偏就你多事,佛道两家的纷争搀和进来很好玩么?你家抓了几个刺客?别说没人想要干掉你,晚上黑咕隆咚的都能射箭的那个家伙是谁?才发现你云家藏龙卧虎的不好谋算。“

  云烨赖在椅子上不起来抓着扶手说:“我当然知道,也是这么打算的,还准备偷偷去长安看看歌舞,听听龟兹的音乐,谁知道偏偏这时候让我知道了成玄英把小孩子扔进东海的事情,这种事情居然成了惯例,现在每年都要扔,尤其在他成为西华大法师之后,原来每年扔两个,现在变成每年扔四个,该死的东南季风每年都有,就是说这个传统会进行下去,陛下现在把大唐的人口看得宝贵无比,经得起他们每年往海里,河里,火里坑里的扔?

  西门豹当年都不干的事情,现在这些混账干的如此起劲,要不是顾虑陛下的颜面,我就学西门豹把成玄英也扔进东海,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拿他的舌头喂狗。“

  长孙愣住了,以前只要自己一出面,不管多大的事情,云烨也会听她的,这一回,她听出来云烨的确是认真了。

  颓然的坐下来对云烨说:“为这些孩子,你不惜挑起佛道两派的大纷争?”

  云烨起身给长孙倒了杯茶小声说:“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乱局中陛下才会看得清楚,又不关乎百姓生计,也不关乎社稷安危,等陛下看清楚了,想要怎么做以陛下的智慧会有好结果的,在我看来,那些孩子的性命,比起那些和尚道士重要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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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节美食来了

  长孙喝了一口茶,又对云烨说:‘陛下也是这个态度,我和他说起的时候,他也说越乱越好,早乱比晚乱好,现在乱比以后乱要好,佛门一家独大不是好事,道家过于猖獗也不是好事,在乱局中找到一个平衡的办法最好。“

  “陛下说的是正理,宗教需要引导,不能肆无忌惮,等到神权大于王权的时候,您就是想哭都没眼泪。“

  “他们敢!“长孙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不愧是一国之母,怒气勃发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就云烨一个人站着。其余的都把头伏在地上,像一只只鹌鹑。

  这一幕正好被提着茶壶进来的小武看到,虽然吓得跪下去了,云烨却看到这孩子在咬后槽牙,似乎想要站起来,除了给爹娘,师父下跪没有心里没有抗拒,给其他人下跪她似乎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不行啊,这个傻丫头,你真以为长孙是吃素的?赶紧走过去,从小武手里接过茶壶,让其他人暂避。

  小武混在人群里出去了,还不时地偷偷看长孙两眼,对于长孙拥有强大的的气场很羡慕。

  “云烨,你说的神权大于王权真的有这回事?”长孙怎么想都不明白,一些和尚道士会比皇家还要尊崇。

  “当然有,有些国家的皇帝都是教宗封的,您说谁的权利大些?梁武帝四次舍身同泰寺,在那个时代,神权不就比王权大?”

  “你上回让青雀带到皇宫里的玉米味道很好,陛下很喜欢,雉奴也喜欢,长乐一向吃饭吃的不多,却对玉米情有独钟,今天多摘些,我回去的时候带走,你以后不许偷吃,多好的粮食,剩下的留种子。”

  “这就让人去摘,全摘了,留什么种子啊,土豆那么好的东西,还不是哪去喂猪了。”

  一句话把长孙说的笑了起来,土豆的事情是几家妇人拿的主意,长孙才是领头的,世人对土豆心存疑虑,如果白白给他们一定不会珍惜,但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就不一样了,这种贱皮子性格不止百姓有,就是那些豪门大户也有。至于和尚和道士的纷争也是利益闹得,给一棒子就安稳了,敢窥伺皇权,活的不耐烦了,说多了都讨厌。

  “土豆明年就会大规模种植,这下子你满意了?玉米你好好的种,不要耍脾气,天下人不放在心上,我和陛下放在心里就好,想去长安看唱歌跳舞就偷偷的去,不要被令官抓住就好,对了,你家那个会晚上射箭的人送给我到皇宫里守夜不错。”

  对于长孙的这个要求死也不能答应,单鹰到皇宫里守夜,他最想射死的人就是李二,上回没射死,已经很后悔了,要是再见到,说不定会再次起了要把皇帝干掉的念头。

  “不行,他是一个贼偷,我妹子已经快被他偷走了,去了皇宫要是背走一两个公主,我的麻烦就大了,绝对不行,这家伙立志要当响马,要不是我拖着,说不定早早就占山为王干那些没本钱的买卖。”

  长孙以为云烨骗她,撇撇嘴说:“看你的小气样子,你把无舌弄到书院当先生我都同意了,要你一个人就费劲,皇家多得是这种人,军中不知道多少神射手等着入宫当侍卫,跟你要人是抬举你家呢,不知好歹。”

  嘴里说不要,可是惋惜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一路咒骂着云烨,出了书房,来到外面那个和蔼可亲的皇后娘娘又回来了,拉着老奶奶一通祝贺,又夸了辛月持家有方,连那日暮都得了一个簪子,两个孩子挨个抱过来看看,说两句吉利话,既有皇后的威严,又不失亲近,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恰到好处,这一套她早就熟练无比。

  稀罕的拿起云家护卫快马掰回来的玉米夸两句,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会长安去了。小武伸长了脖子直到看不见才回府,刚进门就发现云烨笑嘻嘻的看着她,小脸一红就准备绕过师父,会后宅。

  “喜欢这种排场?刚才在屋子里你可是很排斥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哦,后槽牙都咬碎了吧,想不想将来当皇帝的小妾?我和太子关系很好,太子妃你是没戏了,人家已经娶两个老婆了,你嫁过去最好的情况是当老三,如果不满意这个位置,你可以把上面的两个女人干掉,说不定其中的过程会非常的血腥,杀光碍你事的人,你才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说不定在这个过程里你一不小心也会被人家干掉的。“

  小武看着云烨说:“师父,我喜欢那种威凌天下的感觉,却不喜欢杀人,因为您不喜欢,蒔莳不喜欢,小狄也不喜欢,书院里的先生们也不喜欢,所以小武也不喜欢,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做人家小妾,小武死都不会,我娘做填房都做得不开心,谁要当小妾,皇帝的小妾都不干,还太子。“

  云烨笑了,自己一直在给小武灌输一种骄傲的心态,骄傲的人是不会让自己丢脸的,也不会做让自己丢脸的事情,十一岁的小丫头最是敏感的时候,从生理卫生的角度上说,这时候她的胸部开始发育,很快就会有初潮,身体,思想各方面都会有一个大的改变,也是拥有最佳人生观的时候。

  这时候让小武处在一种骄傲的范畴,很重要,历史上的这时候的小武是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早早就学会了忍辱负重,面对几个哥哥的逼迫不得不过早的学会了权谋,现在不会了,云烨给了她绝对的保护,让她骨子里的骄傲可以尽情的释放,聪明才智用到学问上来书院下一代的山长,云烨很希望是小武,只有这样的强人,才能把书院推到最高峰,可是又担心她带着书院的学生去造反,很是纠结啊。

  “师父你也不希望我进入皇家是不是?你从不允许我接触那些皇子,要不然过几年我长大了,那些傻傻的皇子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小武和云烨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云烨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李泰见她一次就总是提起她,小武的聪明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再这么下去,李泰家里就会上演李治后宫的那一幕,现在才十一岁,就知道展现自己的魅力,如果再大几岁,老天爷啊,武则天就是靠美艳起家的,就算不嫁给李泰,以李黯,李佑这些人的智商,一定会被揉成泥巴的,更要说小武从自己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见识和眼光,还有那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学问。

  “少从那里得意,你就不能找个有学问的美男子成亲,非要打皇家的主意,你进了宫,就是那些妃子们的末日。“云烨爱怜的在小丫头头上拍一下。

  “美男子?您是指那样的?“水葱一样的手指往院子里一指,嗓子里还发出一股子要呕吐的声音。

  云烨回头看才发现称心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拿着一个小铜镜在太阳底下修饰自己的眉毛,云烨一阵反胃,也想吐,师徒俩拉着手慌忙逃窜,情形太恶心了,只有几个无知的小丫鬟才眼睛冒火的往称心身边凑。

  到了竹林边,小武忽然停下来斩钉截铁的对云烨说:“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师父这样的男子,我就算与天下为敌也要嫁给他。“

  “拉倒吧,这世上就没有一摸一样的人,你想嫁给我就明说,美死你,好好找你的情郎吧,现在你是在感恩,才觉得师父是最好的人,十一岁的小丫头知道什么,你有你的人生要过,师父有师父的人生要过,我们命运的交汇点就是师徒,你这话说给别的师父会招来大嘴巴子,就我这样的人才允许你胡说八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可笑了,现在回去洗个澡,睡上一觉,把这事忘了,以后不许再提,这对师父是一种侮辱,对你也是侮辱。“

  小武没心没肺应了一声跑了,云烨擦一把后脖颈子上的冷汗,太恐怖了,傻子才会想娶你,娶了你,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摇摇头,云烨就把这种心思扔到九霄云外,小武漂亮的外皮下面蹲着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龙,比画皮可怕的太多了,谁喜欢搂着霸王龙睡觉,活腻味了!

  长孙走后,云府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没有客人上门,房顶上也没了跳蚤一样的探子,让单鹰很是失望,他今天特意准备了一种带倒钩的狼牙箭,据说杀伤力惊人,和老江在院子里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人登门,十分的晦气。

  等到云府门口的牌子上的数字变成一的时候,一个青衣道人来到云家门前,往云府投递了一张名帖,就施施然的往玉山的顶峰走去,一句话没说,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面带笑容,和蔼可掬,背后背着一把士子经常佩戴的宝剑,剑穗垂在肩头,每走一步,就轻轻晃动一下,剑穗呈金黄色……

  云烨看到名帖,哑然笑了一下,眼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带着单鹰也去了山顶,只是身后跟着一条土狗,伸着舌头,流着口水,颠颠的缀在后面,它清楚,今天有美食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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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节神奇的舌头

  中国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后世,总喜欢在在饭桌上谈事情,山顶的追风亭里摆了两张案几,上面摆满了长安的各种美食,各种烤肉,还有从程家饭馆定制的云家菜肴,黑瓷坛子里装的也是云家的高度酒,亭子外面还有一个壮汉在摇着烤架烤一只羊,弄得满山都是刺鼻的香料味道,云烨非常的讨厌这股味道,单鹰却十分的享受。

  自从岭南的船队回到长安之后,香料这东西的价格就一落千丈,现在平民小户人家都能称上一点回去做肉食,如果谁家里不飘出点香料的味道,人家就认为这一家的生计艰难,吃香料的人多了,价格似乎又上去了,人人都在等着岭南的船队再次到来,降价的时候囤积一点,免得自己顿顿鱼肉,却没有香料配合,弄得邻居看自家的眼神怪怪的。

  美食就是被香料给糟蹋了云烨一直这么认为,饭菜百味,加了香料都给弄成一股子味道,闻起来不错,吃起来就难受了,家里辛月努力的装了两天有钱人,结果几个小姑子嚎哭着不肯吃饭,弄得没办法,云家又恢复了清茶淡饭的时代。

  看到亭子前面把佛尘搭在胳膊上行礼的年青道士,云烨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黄狗抢先朝他吠叫了两声,道士眼中的蒙上一层黯然的迷雾,旋即就隐去了,笑着说:“久闻云侯大名,你我却没有细细的交谈过,造成今日的误会,真是造化弄人,也罢,事已至此,就不多说了,今日还有时间,就请云侯允许贫道品尝一下这些从未享受过的美味,好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不至于没有回忆。“

  “只要你能让那些孩子死而复生,云烨会亲自下厨给你做一百道大菜,让你尝尽人间美味,并向你叩头致歉。“

  长相漂亮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至少云烨遇见的不是色魔就是变态,李恪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十几房妾侍,比他小几个月的李泰现在就一个老婆,称心不必说,狗子拜了一位太监师父,如今也变得阴阳怪气,居然知道问云烨要肥皂洗澡了,他以前都是在河里用沙子搓的,现在面前的这个道士如果去掉道袍就十足的是一位浊世佳公子,极具欺骗性。

  成玄英没有再做辩解,而是肃手请云烨入座,单鹰坐在云烨边上,鼻子嗅了一下对云烨说:“食物没问题。“声音说的很大,成玄英也听到了苦笑着说:”云侯尽管放心,今日的菜式都是贫道请长安名厨炮制的,想来他们还不敢做手脚。“

  “我相信厨子,但是不相信你,一个能狠得下心把无知幼子抛进大海的人,做出下毒的勾当不足为奇。“

  “云侯仅凭道听途说就为我安上这条罪名,恐怕难以服众吧。“

  “成玄英,别让我看不起你,官府的谍报上都证明这件事是你做的,更何况本侯还有旁证,你要拿冬鱼的孩子祭海龙王,冬鱼不肯,嚷嚷着说你是妖道,结果,他的舌头就没了,当时你就在现场,不要说这件事也是假的。“

  成玄英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说:‘没错,那个汉子叫冬鱼?我不是放过他的孩子了吗?为何他还是如此恨我?“

  “你孩提时出了家,不知道亲情是怎回事,要是有人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哪怕上天入地,我也会将他碎尸万段,冬鱼在长安看到你了,如果不是他说,我又清查了官府的谍报,还真的不知道你成玄英心肠狠毒如斯。”

  成玄英忽然笑了,举起面前的酒碗对云烨说:“世事繁杂,对与错哪里说得清楚,云侯,且饮胜,酒足饭饱之时,正是割舌喂狗之日,你为一个歌ji不惜将窦家一日之间搞得灰飞烟灭,如今为了无辜稚子要我成玄英的舌头,已是从轻发落了,我怎能不知足。”

  云烨端起酒碗遥遥的敬了成玄英一下,毕竟还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表一下敬意不算为过。

  酒很烈,一股火线从喉间一直滑到胃里,山顶的微风带来的那一丝寒意顷刻间就消散无余,亭子里的三个人,都不说话,吃两口菜,就端起酒碗互敬一下,如果不知道原因的人,来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是三个多日不见的好友在痛饮。

  喝到一半的时候,成玄英从身后取过自己的宝剑,横在膝盖上抽出一段爱惜的拿手指抹了一下剑锋,对云烨说:“这柄剑不只是装饰,我少年时随恩师练剑,十五年终有小成,仗剑游天下之时,这柄剑也曾痛饮过恶贼的颈项间的热血,也曾斩过过无耻小人的头颅,云侯,这柄剑不曾辱没过恩师的教诲,你信是不信?“

  云烨扔下手里的羊排,中肯的点点头说:“信,因为我发现你除了喜欢把孩子扔海里之外,其他方面的确可以做楷模,你说这把剑行侠仗义过,那是一定不活错的。“

  成玄英点点头向云烨致谢,又对云烨说:“我道门从来没有用活人祭祀的习惯,只要发现不要说云侯这样的正义之士会追杀,就连道门也会不容,清理门户是常有的事。“

  云烨挠挠头,他也很奇怪,一个有用活人祭祀历史的人,是如何成为西华**师的,刚开始云烨对袁天罡的愤怒就来自于此,认为他们在包庇一个恶毒的杀人凶手,现在看起来好像有隐情?不对,不管他有什么隐情,孩子死了,起因就是他,哪怕他当时神经错乱,凶手也是他,更何况,明年依然会有孩子被扔进大海,恶劣的习惯养成他自己就会有惯性,最后达到不每年往海里扔孩子就不舒服的境界,那时候想要阻止就难了。现在要成玄英的一根舌头不算是过分。

  看到云烨眼中的寒意,成玄英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寒光闪闪,看样子非常的锋利。从桌子上的糖碗里捏了一撮砂糖,放进嘴里很享受的品尝片刻,吃完了糖对云烨说:“我当初隔绝五味之时有一个小发现,舌头的尖部对甜的滋味最是敏感,所以我以甜味赔偿第一个死去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我的罪孽。“

  说完拿起刀子小心的把自己的舌尖割了下来,放在盘子上,不顾嘴里滴滴答答的流血,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我以咸味赔偿给第二个死去的孩子。“让云烨看完后,又拿起刀子,小心的割下自己舌头的边缘,放在第二个盘子里。

  喷出一大口鲜血,蘸着血液又写了第三句话:“我以酸味赔偿给第三个死去的孩子。“放下纸张,又把舌头的后部割了下来,放在第三个盘子里。

  云烨冷眼看着成玄英的动作眼睛都不眨,如果想用这点血腥就吓退自己,太幼稚了,旁边的单鹰更加的不在乎,听到了新的知识,孜孜不倦的拿筷子蘸着各种调料往舌头上放,检验成玄英的话到底是不是正确。

  摇摇欲倒的成玄英努力的伸出仅存的一点舌头,挥刀斩了下来,云烨看得很清楚,割得很彻底,比冬鱼的舌头短了好多。

  成玄英这时候像个日本人,剖腹之后依然要保持风度,尽力不让自己的手有任何的抖动,字体不见丝毫的散乱上面写着:“我以苦味赔偿给第四个死去的孩子,云侯,满意否?“

  云烨点点头拿过桌子上的半根羊腿塞给身后一直等待美食的土狗,看着土狗满意的啃咬羊腿,拍拍手说:“是条汉子,你的舌头就不喂狗了,用那只羊腿代替,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有些事在这里不方便说,你让袁天罡到我家找我,我会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根舌头掉的很值,如果今天你不来,我会笑呵呵的等待道门衰落的转折点的到来。“

  成玄英再次喷出一口血,抓了一把准备好的草灰填进嘴里止血,虽然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依然想露出一个笑脸,努力了两次不成功,只好作罢,做出送客的手势,这混蛋从都到尾都礼数不缺。

  才出了亭子,就听见成玄英疼的拿头撞柱子的声音,云烨对旁边刚才尝了一下黄连,现在苦的脸都抽抽的单鹰说:“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多有礼貌,舌头掉了礼数不缺。不要再翻我家的墙了,你喜欢大丫我知道,我不是没阻拦么,你就不能从大门里进出,好好的事情非要搞得像**一样。“

  单鹰说不了话,一张嘴就流口水,只是拽拽云烨的袖子,示意他看前面,只见亭子下的空地上坐着八个老道,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剑,看着云烨一点都不友好,坐在边上的袁天罡发话了:“云侯,成玄英做到了你要求的一切,如果你没有一个切实的交代,今天就留在玉山把,我们也不多要,你赔成玄英一根舌头就是。“

  “老袁,你确定想要我的舌头,不想知道佛门在干什么?告诉你,五天前玉林和尚跑我家来,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现在说不定正在作补救,你们已经晚了四天了,你确定要舌头,不想知道秘密?“

  袁天罡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云烨满不在乎的神态,再加上背后那条黄狗在不停的舔嘴,彻底的让他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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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云雾里的和尚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道止住了袁天罡,沉声对云烨说:“你羞辱道门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成玄英的一根舌头。”

  “其实我应该再要你们八个人的一只手的,这消息买亏了,成玄英的一根舌头就抵消了自己的罪孽,道门的舌头值钱,我赔不起,还可惜我这人就这样,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刚好道门这碗饭我还吃的下去,老袁,这世道必须有些傻子,蠢人,要不然就没救了。

  几个老道不再说话,却把剑抽了出来,袁天罡抽搐了一下脸,看着似笑非笑的云烨,又看看那边拿着一把横刀跃跃欲试的单鹰,强忍着怒火又问:“告诉我那件事。”

  知道老袁很难做,云烨不再逗他们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袁天罡,袁天罡打开那张纸,迷惑不解的问:“玄奘是谁?他回来很重要么?”

  从这句话里云烨就听出道门是如何的狂妄和无知,背着手往悬崖边上走了两步,这里就是书院那些混蛋们背着降落伞跳悬崖的地方,只看下面翻腾的云雾就知道这些学生是如何的疯狂”孟不同这混蛋如今在军中苦熬资历,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还有跳悬崖的勇气。

  “云烨,贫道相信你不会信口雌黄,但是你总要告诉我为何他一回来,就是我道门衰落之时,作为多年的老友,你就如此绝情吗?”

  “你个王八蛋现在知道狠我谈交情了道门这些年走的太顺了吧,一个个除了揽钱财,骗那些无知的百姓,就没有其他的本事,玄奘是谁?

  那是一个徒步走了万里之遥最后到达佛门发源地天竺,并且在那里得到了莫大欢迎的一个和尚,辩经折服那里的无数高僧,坐着白象游街,信众洒下漫天花雨的人物带着无数佛门典籍回来,就要在我们这片大地上传播他的教义。

  悲济会你们会用更加盛大的招魂法事对付,玄奘这样的大德高僧你用什么去对付?徒步万里,可谓心诚,不屈不挠可谓意坚,辩服天竺高僧,可谓大智慧,带回原本经书,可谓造福苍生,你们有一个成玄英勉强看得过眼就他这样的人还喜欢把孩子扔海里,你觉得道门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好过?

  给脸不要脸,帮你们还以为有恶意,拿着剑准备干什么?捅我?有那个胆子吗?成玄英只要去东海平复了他的罪孽,我就装作不知道扔孩子这件事,你们可以把这件大功德记在自己身上,然后回来拿自己的舌头说事,再遇到玄奘,辩的过就辩辩不过就当哑巴,装样子是你们的老本行,不会连这也不懂吧。“

  “真有这样的人物?为何长安市上无人知晓?”八个老道互相看一眼,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恐,只有毒天罡追问了一句。

  “老袁,要是以后没饭吃,就到云家来,我给你建冇一座小道观,多年的交情,你们师徒的饭食我还管的起。”

  说完就很无礼的撞开拦路的老道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单鹰嘿嘿一笑,纵身跃起攀住头顶的松树枝子,三两下就从老道们的头顶越过,笑着追云烨去了,大黄狗见主人走了,期盼着更多的美食,从老道们的胯下钻了出去,摇着尾巴向山下狂奔。

  老道们齐齐的叹口气,快步走向追风亭,现在成玄英的死活很重要。

  山道上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玉山一年没有云雾的日子屈指可数,很奇怪,云雾只围绕,在山巅,像一个巨冇大的云环套在山体上,刚刚兴起的长安八景,就有玉山环雾这一说,与莆桥别柳齐名。

  最喜欢山桥这一截,云雾不高不低,正好到腰间,新修的朱红色栏杆在云雾里若隐若现,云烨与单鹰就像是两个腾云驾雾的仙人,欢快的拿手煽动云雾,看他们在身边翻滚,极有雅趣。黄狗趟着云雾努力的把头露出来,准备离主人再近些。

  “无量寿佛,云侯为何如此欣喜,难道说看到佛门毁败,是云侯最大的欢喜?”微风吹过,云雾里出现一颗光头,看样子像是道信,云雾浸湿了他灰色僧袍,光头上全是水珠,长长的白色眉毛上也占满了水珠,老和尚不知道在云雾里坐了多久。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想要成玄英的舌头了却一桩因果,没办法,只好借用佛门的密闻一用,我佛慈悲,想来不会介意。”

  “整整三年,佛门将玄奘的事情隐瞒了三年,在最后关头被云侯一语道破,为何云侯就不知道成人之美呢?今日你种下了因,将来必会承受它结出来的果,却不知是善果,还是恶果。”

  老和尚的话说的很恶毒,似乎还有事后报复的意思在里面,云烨自然不会被吓到,来到老和尚面前想坐下,但是看到湿漉漉的石板,还是觉得站着不较好。

  “佛家最鼎盛时期是梁武帝时期,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南弹丸之地,就有兰若不下千数,你们的确有资格骄傲,能把皇帝卖了四回,千年帝王史上你们算是开了先河,梁武帝那样的一个狂信徒,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活活饿死,大和尚,你们的心性 bó凉至此,还想让人对你们抱有幻想么?

  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最大的地冇主是佛门,最狠的高利贷者是佛门,最有钱的还是你佛门的香积厨,你告诉我,我坏了佛门大计,将来会不会下十八层拔舌地狱?如果我以后会下地狱,你现在耿耿于怀的做什么,等着看我到时候受罪就好,让自己坐在云雾里,弄得湿漉漉的,博取同情?以悲情取胜?大和尚,我做事情由我不由环境,这一套心理暗示对其他人很有用,对我没用。“

  道信缓缓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子好像变大了,云烨摇摇手继续说:“我负责动嘴,你想动手找他,他喜欢动手,经常以天下再无对手而遗憾,经常感到寂寞。“边说话一边快速的闪到单鹰身后,老和尚很恐怖,比麦积山的那个檀印老和尚还要恐怖。

  单痔对于云烨H才的吹捧很满意,伸出拳头说:“云烨说你的一指头禅可以穿金贯石,威力绝伦,正好我的拳头也不差,一般的石头也砸的碎,我们今日就看看你的一指头禅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道信奇怪的看着单鹰身后很不好意思的云烨,纳闷的说:“一指头禅是佛门教义的一种,何时成为一种武功了。老衲的武学也不过是练过些拳脚,天下间哪来一指头禅这种功夫。

  单瘴疑惑的问:“那么九阳真经,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碧海潮生曲,打狗棍法这些武功你可曾听说过?“

  道信很仔细的想了一下对单鹰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武功只不过打熬筋骨的结果而已,怎么会有这么些奇怪的武功。”

  “你又骗我。”单鹰悲愤的冲着云烨大喊,他找云烨喝酒的时候,闲聊中听云烨说起这些让人高山仰止的武功,听名字就是不出之密,是武功中的精华,如今,连最老的老和尚都闻所未闻,自然是云烨杜撰出来的,害的自己为了练习弹指神通连手指都弹破了。

  受了伤害的少年在云雾中两冇个起落就不见了,只留下云烨和老和尚还有一条浑身湿漉漉的黄狗。

  云烨挠挠下巴,对道信说:“架是打不成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你们佛门和道门的恩怨。”

  道信扭头就走,带的云雾翻依不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就是一个混蛋,干这件事只是为了好玩,长安太平静,你就不舒服,被陛下禁足,就想搞出点事情来,现在搞大了,老衲看你如何收场。”

  山道上很快就剩下云烨和黄狗了,拍拍狗头,云烨两只手抱在后脑勺上,吹着口哨下了山,虽然衣服的下摆已经湿透了,但是愉快的心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提到梁武帝,道信如果还不明白神权和王权已经起了冲突的话,八十岁的年纪就白活了,李二不是梁武帝,眼睛里只要进了一点尘埃影响了视线,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连眼睛一起挖掉,杀伐果断之处,梁武帝就算是坐火箭都追不上。

  佛家和道门其实就是互生的关系,一直喜欢玩平衡游戏的一直李二蹲在暗处看着两家拼杀,只要两家有一家独大,他就会狠狠地给强大者一棍子,拖到暗处猛揍一通之后,等两者武力值差不多之后,再放出来,继续维持平和的场面,等待下次再打胜利者一闷棍。

  到现在为止,天下间的平衡维持的很好,官员得力,百姓淳朴,皇家父慈子孝,很美满,只是外面总跑着一只丑恶的鬃狗,让李二很头痛,打折腿,他心疼,不打吧,他总是在到处奔跑显示自己的存在,所以就给了三个月的禁令,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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