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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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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云峥的计划

  
      春天的时候,陆轻盈就要生产了,云峥在这个月里那都没去,就守在家里陪着自己老婆,变着花样的做各种美味的食物,帮着她翻身,按摩肿胀的腿,甚至在陆轻盈每天晚上起夜的时候都扶着她去,担心她会摔倒。

      诺大的澡桶里陆轻盈舒坦的躺在里面,云峥站在澡桶边上,帮着她拿自己制造出来的肥皂洗头发,孕妇的头发油油的,需要多洗几次才能干净。

      陆轻盈的头发很长,如果不是盘起来的话,会垂到脚跟上,云峥也喜欢老婆的这头长发,所以端着一个小铜盆洗的很仔细,很开心。

      陆轻盈拿手撩拨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迎春花,这是小虫特意摘来的,小姐总是喜欢鲜花,杏花是凉性,不敢给小姐拿过来,温性的迎春花就最好了。

      捻起一朵淡黄色的迎春花,陆轻盈将它放在自己的嘴角,只要眼睛稍微斜一下眼角就会出现大片朦胧的黄色,这是她从小就非常喜欢的游戏。

      “您这一遭会出门很久是不是?”陆轻盈感受着丈夫轻轻揉搓自己头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丈夫越是细心,她就越是害怕。

      “用不了多久,我去干掉侬智高就回来,半年足够了,或许用不了半年,这一次狄青,杨文广这样的悍将都去,大家伙一起去殴打一个小小的侬智高算不上什么事。”

      陆轻盈艰难的翻过身子双手扒着澡桶,把下巴搁在澡桶边缘撅着嘴道:“那您为什么会要崔达联合蜀中商户必须要把您的粮秣供应到广南西路的潭州太平寨。

      潭州是大宋能控制的最南方的州府。剩下的都是羁縻州,您似乎没必要这样做,侬智高在七源州,和您要去的潭州虽然很近,可是,隔着一座好大的山,您这一次根本就不是去找侬智高的麻烦,您的目标似乎是交趾国!”

      云峥将洗干净的头发放进澡桶,轻轻捏着陆轻盈的双肩笑道:“人家都说娶老婆不能娶太聪明的,果然如此啊。就你刚才的这一番谈话。比蜀中大部分的人都聪明,知不知道啊,你这样聪明,让我们这些男人很为难。”

      陆轻盈把脸靠在云峥的手臂上摩擦两下说:“听说女人只要生了孩子就会变得蠢一些。妾身会努力变蠢的。只是您一定要回来才成。”

      云峥大笑道:“我只是觊觎交趾国的财富。没打算为国捐躯。狄青为人古怪,在文臣面前温顺,却在武臣面前霸道。和他争功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是干掉了侬智高,那又如何?伸长了脖子准备领功的人多如牛毛,大部分还是禁军,我们厢军争不过人家,不过可以趁着侬智高和狄青对峙的时候,我们找机会偷袭广源州,看看有没有收获。

      侬智高本身就是交趾国广源州知州,虽说他痛恨交趾,开始同交趾决裂。并且击败了交趾太尉郭盛溢,不过很奇怪啊,他不乘胜追击占领广源州反而趁机向大宋进兵,难道说他认为大宋比交趾好对付一些不成?

      皇佑元年皇帝就命江南和福建等地的军兵严阵以待,更命高怀政督捕进入邕州的侬智高部众,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唯一有效的法子就是果断反击打掉贼人的贼胆才是道理,安抚?这种法子只会助长侬智高的气焰。”

      陆轻盈叹了口气说:“两军交战,您要是悍然出兵作为主帅的狄青说不定会拿您开刀。妾身听闻,只要遇到大战,主帅总要找个由头杀掉自己的某一个部下显示自己的威严,您可不要被他找到由头。”

      云峥拿毯子将陆轻盈赤裸的身子裹起来,双臂一用力就把她抱出了浴桶,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又拿了一床毯子给她盖严实这才说:“由头?还没开战就给敌人送去了胜利,这是愚蠢,是他们对自己的部下不信任的表现。

      我之所以宁愿走曹荣的门路都不愿意找包拯,张方平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避开狄青,我根本就不会受他管辖,他能奈我何?”

      陆轻盈笑了,从毯子里探出一只胳膊抓住丈夫的手说:“您总是这么聪明,不过您真的打算带着大军去交趾抢劫?交趾国四十年前才由李公蕴建立李朝,并迁都升龙,您以前总是说一个国家初建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因为他们的武勇和锋锐都在,谁打谁倒霉,可是您这一次为什么要改弦易张呢?”

      云峥的手被陆轻盈抓到毯子里按在一出柔软的所在,陆轻盈还冲着云峥俏皮的挑挑眉毛。

      “少来了,一面问我难题,一面又用女色勾引我,这法子也亏你想的出来。”云峥说的刚烈却不愿意把手抽出来:“我不去找交趾的麻烦,难道去招惹契丹和西夏?亦或是大理国和吐蕃?柿子就要捡软的捏才成。

      武胜军已经算是见了血,但是却没有大阵仗的经验,说到底我们还是一伙比较强的盗贼,剑走偏锋才是我们的活路,要是被狄青弄到正面战场,进行一对一的厮杀,才是武胜军的不幸。

      有狄青作掩护,交趾的大军必定会被牵扯出来好大一部分,正好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老大的空挡,你看看交趾的地形就知道,《山海经》都有关于交趾国的记载,那个国家的地形就像是一个盘腿而作的两条腿,狭长的国土注定了他运兵不畅,这就是机会,转瞬即逝,我已经为这个机会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岂有不去的道理。”

      云峥缩回手拿指头将陆轻盈撅起来的嘴按下去之后,就小声的问她想吃点什么,大已经不打算和陆轻盈讨论这件事了。

      葛秋烟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陆轻盈最喜欢看葛秋烟弯腰时显露出丰硕的臀部,所以笑嘻嘻的要她将茶盘放在矮几上,等到葛秋烟弯腰的时候,陆轻盈调皮的朝云峥指指那轮如同满月一般的臀部,竟然起来心思要去拍一把。

      云峥握住陆轻盈的手,摇摇头,这样做很不礼貌,对葛秋烟来说也是一种羞辱,不管是谁的巴掌落在葛秋烟的屁股上,都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云峥接过葛秋烟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最近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

      葛秋烟不知为何脸红的厉害,低着头道:“很好,妾身很满足。”

      “你想为自己的亲人守孝,这是一种美德,家里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你就大方的把自己家人的牌位摆出来,大大方方的祭祀,不要遮掩,弥勒教的事情已经是过眼云烟,尘埃落定了,再也没人能翻出你以前的事情来攻击你,想要做法事就去做,做法事的事情你只要告诉老廖,他会帮你办妥的。”

      葛秋烟蹲身行礼笑着说:“妾身知道了,不过也没有必要了,老爷和夫人不嫌弃妾身,给了妾身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已经感激不尽了,这点小事不敢劳老爷动问。”

      云峥摇着头笑了一下说:“你是葛秋烟,只要去掉弥勒教的背景,是一位叱咤江湖的奇女子,一把青钢剑十几个壮汉近不得身,蹿墙越脊如履平地谁敢小看你,记住了,这里是你的家,既然是你的家,就没有必要低眉顺眼的过活,你谁的人情都不欠,反而是家里要仰仗你看护。你看看,家里面夫人和腊肉都会耍小性子,就你没有,没必要忍着,不高兴了就说。”

      葛秋烟的脸似乎更加的红了,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云峥皱着眉头拍掉陆轻盈那支在人家臀部游走的爪子,葛秋烟立刻就掩着脸跑出去了,云峥没办法把这个习惯性脸红的女子和那个站在凌云渡上和自己谈判的妖女联系在一起。

      “夫君啊,这样一个尤物也亏您能忍得住!”陆轻盈见云峥好像有点生气,赶紧把手缩回毯子想要岔开话题。

      云峥无奈的说:“你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端庄贤淑,怎么我一回来你就变了性子,云二和苏轼烧了竹林,也被你轻描淡写的放过去了,这样可不行,既然已经开春了,他们烧掉了多少竹林,今年就要补种上多少,我带着他们一起去种竹子,那东西可是大家共有的,好些人家就靠竹林里的产出过活不敢大意。”

      “妾身已经赔了钱,每家每户都有,没落下谁家,您何必还要去种竹子,不入留在家里陪着妾身多好,妾身可是马上就要生产的人了,您可不敢离开,您要是不在,妾身根本就没胆子进那间您安置好的产房,妾身看过了,那间屋子白的吓人,牛油灯在屋子里挂了七八个,晚上点着之后,整间屋子白晃晃的亮的刺眼,最可怕的是在那间屋子里影子都淡的几乎看不见。”

      云峥拿手隔着毯子摸摸陆轻盈那个大的快要炸开的肚子很是发愁,这是头胎啊,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又不喜欢活动,孩子这么大,根本就不好生,要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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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噩耗


  云峥在为妻子担心的时候,丰神俊秀的郎坦却如同屠夫一样用自己的刀子把过三山的脑袋割了下来,信手扔到枯草上,扯了一把枯草擦拭一下手上的血迹对军头马柳子道:“打扫战场,匪窟的妇孺交给地方官发落,钱财和粮秣入账,迅速的脱离战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马柳子把过三山的人头用绳子穿起来拎在手里笑道:“军侯,咱们出来已经三个月了,如今总算是靠近了城池,您是不是开开恩带着大伙去剑阁见识一下,犒劳一下弟兄们。”

  郎坦眼神冰冷的瞅了一眼马柳子,马柳子顿时缩着脑袋讪讪的退下。自己的这位军侯是十四位军侯里面最不好伺候的一位,别看他长得最是俊秀,却长着一副铁石心肠,别的军侯都是在最大限度的发挥手里武器的效能,这位刚好相反,他每战争先,每一次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剿匪开始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就数自己所在的营伤亡最重,不过战果也是最辉煌的。

  第一军头马柳子不止一遍的提醒郎坦,咱们手里有火药,这东西只要炸响,盗匪就会闻声而逃,自己在后面捡便宜就好,实在是没有必要费力去搏杀。

  “我们和地方上签署的合约里注明的是剿匪,剿灭,不是击溃,不是赶走强盗让他们祸害四邻,军人就要守信,投机算不得好汉!”

  这就是郎坦的回答,马柳子听到这种解释也确实无话可说。军侯的性格虽然冷了一些,对弟兄们却非常的照顾,从将主那里拿到的赏赐自己从不多拿一分,要是遇到有兄弟战死,或者伤残还会从自己应得的那一份里拨出一些资助他们,所以虽然作战艰苦了些,营里的弟兄却没有什么怨言。

  马柳子回头看看军侯丝毫没有进入剑阁休整的意思,叹了口气,就把过三山的脑袋扔在石灰袋子里捆扎好袋子之后就回到兄弟们中间休息。

  “马头,你和军侯说了没有啊?”一个部下小声的问。

  马柳子从一个不下手里抢过半个肉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说了等于没说。”

  见部下的脸面垮下来了。马柳子接着说:“剑阁的小娘子就不要想了。咱武胜军的军法不是说出来吓唬人的,回到成都就好了,七天总有一天修整,到时候去灵犀阁岂不是更好?

  将主把家眷都给送到环州去了。姜军侯带着三千弟兄守着必无大碍。没了家眷。咱们武胜军就彻底的成了和尚营,知道你们在苦熬,老子不也是一样?

  挣到的钱粮送到环州让老婆收起来。将来退出军营也好有个依靠,不至于像以前的老兵那样被活活的饿死。”

  一个憨厚的军卒拍拍大腿道:“没家眷拖后腿也好,大家现在努力的赚钱,这日子才有了一点奔头,别想其余有的没的。以前的时候肚子吃不饱,谁有心思多看女人一眼了。”

  郎坦一个人坐在远处的石头上,亲兵恭敬的将夹好腊肉的面饼和水壶放在他身边就迅速的离开,军侯不喜欢跟前人太多。

  嘴里含了一口凉水喷在手上清洗干净刚才沾染的血渍,郎坦就开始大口的吃肉饼,现在过的日子和他以前幻想的日子有很大的不同,以前自己性子懦弱,见到老鼠都会大叫一番,如今不要说老鼠,就算见到了老虎自己也不会多惊讶,蜀中多山,大虫处默再正常不过了,好几次大虫在小溪对面喝水,自己就趴在小溪旁边的烂泥里,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大虫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东西,他甚至从猎户的手里买过来两只大虫的幼崽养在军营里,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过三山是武胜军接的最后一个单子,蜀中这样成建制的盗贼已经找不到了,再想去接单子恐怕就会出麻烦,因为要出蜀中才行,按照朝廷律令,大军出辖地如果没有枢密院的军令视同叛乱,不管是刘玉成还是将主,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起自己的同僚,郎坦就感到非常的舒心,将主说这些人都是标准的理想主义者,还专门解释了一下这个名词,郎坦发现这个词用在自己和同僚的身上非常的合适。

  还真是如同将主说的那样,十四个人都是为了一个梦想走到一起来的,不管是风度翩翩的周同,亦或是狡猾多智的吴杰,还是满腔热血的姜哲……

  一个文士抛弃自己的立身根本进入军营,这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这样的勇气往往来源于梦想,郎坦听云峥说过什么叫做强大,自己也愿意为这种强大付出努力。

  “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的如果不是我的,我就揍你!”

  这句玩笑一样的话语,郎坦就从来不觉他好笑,武胜军的人也不觉得好笑,因为他们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打击盗匪,为民除害,这不过是附带的效果,真正的原因就是武胜军没钱了,没粮食了,于是就找了一个借口去弄点粮食和钱财。

  军队贫穷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个暴力集团不用自己的暴力去赚钱,反而要靠自己百姓的血汗养活这是军人的耻辱。

  别人感觉不到耻辱,武胜军感觉到了,所以他们的衣食粮秣从来都不缺,甚至还有好多的剩余,大营里的钱库郎坦见过,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大批的钱财就堆在地上,听云峥说这些钱放在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没有一点产出……

  郎坦无声的笑了一下,将主说谁缺钱就把自己的那一份拿走,老子连士子的身份都差点扔掉追随你当兵了,谁还会在乎钱粮,抓一把金沙就足够全家吃两年,这些钱还要拿去换马,换铠甲,和京城将作监换最锋利的兵刃,最强劲的弩弓,只有把全军彻底的武装起来,才能抢到更多的钱粮,蜀中已经没有地方可抢了,下一个是谁?

  郎坦非常的好奇,自己那位神奇的同窗,最近似乎在筹划着什么,看样子等到自己回营,事情就该通知到自己这一级了。

  想到这里郎坦见后勤的军兵已经打扫完战场了,满地的尸首自然有那些躲在大树底下瑟瑟发抖的捕快和劳役们去处理,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好处是自己的,功劳是出钱粮的州府的,郎坦对这些没有任何的意见。

  “整军,回营!”郎坦将水壶挂在腰间,把头盔扣在脑袋上就吩咐已经休息好的部下。

  马柳子飞一样的扛着大旗走到高处摇晃起来,同一时间,郎坦的亲兵吹响了号角,分散在四面八方的武胜军军卒开始迅速的向大旗靠拢,同时将染血的长刀插进刀鞘,沉重的连枷背负在后背上,沉重的脚步似乎在一瞬间就唤醒了沉寂的山谷。

  郎坦的四杆散落在尸体堆上的破甲锥被亲兵找了回来插在他的后背上,随着军侯的脚步来到了剑阁县令休息的地方,亲兵将一个石灰袋子放在县令的面前,郎坦沉声道:“县尊,这是过三山说完人头,乃是县尊该得的,怎么请功是县尊自己的事情,武胜军保证一言不发。

  只是您该给我们的粮秣,一两都不能少,县尊以为如何?”

  剑阁县令命捕头打开袋子仔细辨认,确认是过三山之后笑道:“大军劳顿,将军何不进剑阁休整一番,老夫也好尽地主之谊。”

  郎坦摇头道:“大军进城对地方不利,武胜军军法严明,大军不进城关乃是例禁,末将不敢违犯,拿到该有的粮秣,我就该火速回归都江堰,如果耽误了时间,军法无情。”

  县令佩服的感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交子放在郎坦的手里说:“剑阁路远,将军携带粮秣过于艰难,本官特意委托梁家商户打制了一千一百贯交子,一千贯足够在成都购买到本官许诺的粮秣,剩下的一百贯就算做本县百姓的一点心意,请将军收下。”

  郎坦知道县令想要什么,也不答话就将交子收进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书拿在手里,县令呵呵一笑也从袖子里拿出同样的一封文书,互相核对之后,郎坦吹着了自己的火折子,将两张文书全部烧毁,那个县令明显的送了一口气。

  也不再和郎坦说什么,下令剑阁的捕快快速的进入战场,开始善后,后面自己如何向朝廷汇报此事,就完全和武胜军无关,这一刻,他对武胜军的信誉非常的有信心。

  大军回营的时候就没有出发时那样严肃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一战收获不错,回到大营,弟兄们会有一好收成。

  才踏上蜀道,郎坦就发现朝廷的快马驿递在一天之内就过去了三波,还都是枢密院的驿递,那些戴着红帽子的官差,纵声大喝,十万火急,即使是强悍如武胜军此时也必须停在路边,为驿递腾出道路。

  “兄弟,什么事情啊,给哥哥我露个风声!”马柳子大声的问了一嗓子,甩手把自己的酒葫芦扔给了驿递。

  “源州贼攻破柳州,知府战死,六千军民死难!”

  郎坦闻声怪叫一声,一刀劈断了长在悬崖边上的一颗小树对前面吼道:“全军加速,五日之内返回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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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喜宴


  云峥在看到这封军报之后,就吩咐猴子拿着自己的印信去都江堰军营找苏洵,让他颁布武胜军全体回军的军令,就继续回到房间里抱着自己的闺女小声的哼着歌。

  陆轻盈生产已经一个月了,这一次生产果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张家婆婆最后果断的将孩子拉出来,绝对会出现一尸两命的情形。

  孩子生下来小脸紫青,谁都以为孩子保不住了,云峥却疯子一样的嘴对嘴吸允孩子肺里的羊水,还轻轻地按摩孩子全身,谁都没想到,经过他这一番折腾,孩子终于哭了出来,一位面对千军万马都丝毫不惧的将军,竟然泪流满面。

  “这孩子是一个有福气的,她的命就是您抢回来的,只可惜是一个闺女,如果是个男儿该多好啊!”陆轻盈躺在床上看着丈夫抱着闺女走动有点遗憾的感慨一下。

  云峥见闺女睁开了眼睛,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自己,一边撅起嘴发出一串无意义的嗯啊的声音,一面瞪了一眼陆轻盈,对她这句话非常的不满。

  陆轻盈无聊的摆摆手道:“您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咱家子嗣少,妾身头胎又给您生了一个闺女,您应该不满意才对,怎么还这么高兴?”

  云峥小心的将闺女放在竹篮里,轻轻摇晃着摇篮,转过头没好气的对陆轻盈说:“我该怎么办?把你休掉,然后再找一个?再把我闺女也不要了?

  你脑袋被驴子踢了怎么着,弄清楚。这是我闺女,生儿子是不错,谁告诉你生闺女就是灾难了?只要是我的孩子,老子管他是男是女,云家添丁进口是好事,你要是再敢对我闺女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你试着看。”

  陆轻盈烦躁的蹬蹬腿就把头扭过去不看云峥哄闺女的恶心面孔,她忽然觉得属于自己的宠爱硬是被这个小人儿分走了。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孩子,这时候就该找奶妈,让丫鬟照顾孩子,可是自己的丈夫非要亲自来。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还能看到他抱着孩子在地上转悠,亲自换尿布,亲自给孩子喂水,除了没办法哺乳。他几乎什么都干。好像从来都感觉不到疲倦。

  这和丈夫纳葛秋烟做妾完全不同。陆轻盈对自己有信心,葛秋烟即使把身材长成一个葫芦样,照样分割不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妾而已谁拿她当人看。

  可是云家的大小姐就不同了,自打她开始哭泣的那一刻起,就在云家奠定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陆轻盈固执的认为自己受尽了苦难,就该生一个儿子出来给自己提气,谁料到生了一个闺女。

  “孩子的满月酒应该请谁,你告诉秋烟,让她帮你拟出来一个名单,我好让老廖去邀请。”云峥见孩子睡着了,就坐在床头问闷头装睡的陆轻盈。

  陆轻盈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怒声道:“谁家给闺女办满月?”

  “云家!怎么了?不行吗?”

  “我的老爷啊,您好好的在院门旁边栽一棵香樟树就好,好让人家知道家里生的不是少爷,是闺女,您再把大门上挂的四个大红灯笼摘下来,妾身快没脸了,没给您生一对双生子,我娘来看我的时候,第一句就问是怎么回事,妾身都成成都城的笑话了。”

  云峥仰着头哈哈笑了一下说:“习俗,习俗,不就是有一个胆大的先做了,大家觉得不错才跟风形成的吗?

  老子最不缺的就是胆量,敢为人先有什么稀奇,云家诞生女公子,要举办满月,我倒要看看谁敢不给老子面子。不但要办,还要大办,我亲自去请刘玉成和彭蠡先生,这点面子这两位还是会给我的。

  我闺女出世,那就是金凤落地,自当歌之舞之,盼之贺之。小虫,照顾好夫人。”

  吩咐完小虫,云峥就乐呵呵的推门走了出去,准备安排一下闺女满月的庆典,这必须庆贺一下,他甚至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他和云二两个人的世界就要多出来一个人,如何让他不疯魔。

  陆轻盈刚刚躺好,三个土匪一样的人就从门外闯了进来,虽然被云二从后面拖着,苏轼苏辙依旧冲的很猛。

  “别拉我,我要看看小妹是不是比昨天大一点了……”

  陆轻盈惊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怒道:“你们三个给我滚出去,苏轼!不许拿手碰小妹……”她嘴上说不喜欢闺女,可是闺女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是被这三个毛手毛脚的小子给伤到了,如何是好。

  葛秋烟走了进来,抓着苏轼的脖领子就把他扔了出去,力道很巧,刚好让他翻个跟头之后能站住,苏辙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云二摇摇手道:“我自己滚出去,不劳您大驾。”

  说完就跑,走的时候很贴心的将门关好,来的迅猛,去的也快速。

  葛秋烟羡慕的看看摇篮里的孩子笑着说:“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小姐,今后有享不完的福气。”

  陆轻盈见闺女没有醒来,继续在睡觉,就哼哼唧唧的重新躺下来,听葛秋烟这么说,叹了口气说:“我肚皮不争气,没给老爷带来一个男丁,你以后可不敢学我,一定要生个男丁出来,咱家人口少,就指望多些男丁开枝散叶,你千万不要有顾虑,那些内宅里的肮脏事还进不到咱家来。”

  葛秋烟笑嘻嘻的道:“您这是头胎,以后日子长着呢,老爷对您可是情深意重,再生几个男丁不在话下。”

  陆轻盈也笑了,拍着身上的被子道:“当家的都不在乎,咱们说这些干什么,你说老爷给闺女办满月合不合适啊?”

  葛秋烟笑着说:“老爷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半途而废的,说要办酒宴,那就一定会办的,我进门的时候看见廖管家已经在吩咐下人准备采办了,光是鲜鱼就足足定了五十条,看样子这场宴会的场面不会小……”

  云府添了一位千金,要举办规模空前宴会的消息不胫而走,满成都人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看这场为闺女举办的满月礼该如何举办。

  三月初六,云家在鸡叫头遍的时候就开始忙碌,廖管家指挥着家里的仆揖鬟重新将庭院洒扫一遍,开始在院子里扎彩帐,在大门外面搭台子准备杂耍和傩戏。

  腊肉在内院里带着作坊里的妇人准备酒宴,云家从来都不用外面的厨子,这让成都府的厨子们纷纷咬牙切齿,那些出租银器的商家,早早的将精美的银器送了过来,腊肉一面签收,一面要求那些织工和婢女们看仔细了,一样都不许少。

  活蹦乱跳的鲜鱼,洗剥好的整只的羊,分好的猪肉流水般的往云家搬,当四个大汉扛着一头杀好的牛走进大门的时候,站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陆轻盈的母亲杨氏抱着外孙女站在阁楼上往外看,吃惊的对陆轻盈说:“姑爷真的喜欢闺女哦,这样的场面,就算是保亭出生的时候都没有。那可是咱陆家的长子嫡孙。”

  正在葛秋烟伺候下梳妆的陆轻盈不耐烦的道:“不是早就告诉您了吗?我家老爷欢喜的快要疯魔了,还专门请了刘府尊和彭蠡先生,他最讨厌那些和尚道士了,这一次也都请来为闺女祈福,不过他还说了,那些和尚道士嘴里要是敢吐露一句不吉利的话,他翻脸杀人了。”

  杨氏低头看看外孙女,亲昵地那额头碰一下孩子的脸说道:“姑爷是个霸道人,你爹爹当年要是有姑爷的三成威风,那个该死的老道也不敢胡说八道。”

  陆轻盈将那根金簪子插好,上面的金凤颤微微地似乎要展翅飞翔,杨氏羡慕的对闺女说:“陆家几代打根基,尽然比不上姑爷几年的闯荡,现在看起来,还是老祖宗最有眼光。‘

  陆轻盈正要说话,房门开了,挤进来无数的姐妹,吱吱喳喳的说着漂亮话,让素来喜欢清静的陆轻盈不胜其烦。

  曹荣竟然是第一个到云家庆贺的,后面跟着十六个壮汉,挺胸腆肚的抬着八担礼物过来,特意在云家大门前停留了一阵子,让四周的乡邻看清楚了自己的礼物之后,这才哈哈大笑着朝站在门口迎宾的云峥拱手道:”恭喜,恭喜,兄长膝下添子,小弟不胜欢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权当是为云府女公子添墨。”

  云峥也没了往日里的冷峻,脸上的笑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张开嘴里面的小舌头都在颤抖,一把拉住曹荣的双手说道:“曹兄多礼了,小女满月劳动曹兄大驾,小弟担当不起啊。家里略备薄酒,曹兄可要多喝几杯。”

  廖管家连忙邀请曹荣进入大厅喝茶歇息,家主还要迎宾。

  刘玉成依旧穷酸,掏出一串子银器就当是贺礼,非常的不符合一府至尊的身份,彭蠡先生带了很多的泥娃娃,据说是老夫人亲自捏的彩陶,娃娃的模样憨态可掬,是不可多得的礼物。

  至于陆翁,带来的礼物更是用车拉过来的,三个百岁老头联袂而至,非常的重视云家添丁进口,也表示蜀中土著认可了云家大户的身份。

  三月初六,浣花溪变得热闹非凡,无数的妇人童子搀扶着自家的男主人踉跄而归,只是西南阴云密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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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自作自受



  l侬智高,蛮人仇,乃是上柱国,广源节度使侬存福之子,其母阿侬为蛮人酋长之女,自幼聪慧,曾赴京师大考,不第,旋回广源。

  存福纳土归附,愿为王民,帝曰,蛮民反复。拒不接受。后来不幸,为交趾所乘,袭攻广源州,把侬存福俘掳去,智高领广源州,交趾乃向他索取赎金。

  侬智高之母阿侬为武勒州人,后转至傥犹州,被侬全福娶为妻。当交趾举兵捕捉侬全福时,阿侬与年仅十四岁的侬智高逸走回到他的成长地安德州文村,得以幸生,并由此地东山再起。

  侬智高以生金一百二十两求之,交趾郡王纳金而拒放存福,越明年,存福身死,蛮人以为交趾郡王杀之,遂叛乱不断,旋平。

  景祜三年,交趾峒广源州和甲调等寇邕州之思陵州、西平州、石西州及诸峒,略居人马牛、焚室庐而去。

  驱中冇国人打中冇国人驱中冇国人掳中冇国货,绝非智高父子……所愿。

  贾昌朝终似智高叛交趾来归,怕交趾内侵,惧不敢纳。,因而智高大恨,且以朝廷及交趾皆不纳,穷无所归,遂谋作乱。

  智高接二连三的请求内附,诚意恳切,并且所求不犬无奈贾昌朝顽固到底,终于拒绝,逼虎跳墙,至使智高无所容止,有反耳…………,

  智高内怀忿恨,求附中冇国,使朝廷纳其金函,俾处入江峭绝之乡,与交趾角立,椎髻左衽,战斗用命,未必非二南扩南东路广南西路为二南)一奥藩也……

  庆历八年,侬智高逐渐占领、控制了右江地区田州一路的少数民族地区。同年,他以勿恶洞为基业,开始同交趾决裂。交趾命太尉郭盛溢前往征讨,兵败而还。

  皇佑元年九月乙巳,智高挟大胜之威试兵广南西路重镇邕扑,帝诏江南、福建等路以备。是年十二月甲子还派高怀政督捕进入邕州的侬智高部众。

  次年二月丙戍广南西路铃辖司请于邕州罗徊峒置一寨,作为阻扼侬智高的屏障,不久,交趾又发兵攻打侬智高,侬智高寡不敌众,率部遁伏山林。

  同年,广西转运使肖固命邕州指挥使开襟前往“刺候”侬智高的情况。开贷“欲邀奇功。”背地里自开兵衅,为侬智高所擒。开赞深恐自己会在侬智高刀下丧命,撒谎道:“我来非战也,朝廷遣我招安汝耳。不期部下人不相知,误相与斗,遂至于此。”侬智高亲自为之释缚,引坐赐酒。

  智高以为真,以训象、金银来献,朝廷以其役属交趾,拒冇之……“

  云峥听笑林将密报念到这里就笑着阻止了他继续念下去,笑着说:“好歹给朝廷留点颜面,以前人家攻打大宋,我都认为是别人的错,唯独这一次,我竟然认为是朝廷的错误。

  为了不得罪一个小小的交趾郡王,竟然拒绝一位悍将的归附,如为浓智高冇归附,俩南之地当安稳如泰山,如果能给侬智高一点支持,恐怕陛下就没有肝衣霄食这一说了。

  这些事不说了,不论如何,侬智高入侵汉地,就这一条罪过就死有余辜了,到底该怎么办把是朝廷的事情,我们是军人,几然人家打过来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杀干净再说。”

  苏询点头道:“确实如此,侬智高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这才入侵,但是,柳州六千军民的死伤却要算在他头上的。

  老夫说动曹荣借用皇后之力允许我武胜军星夜驰援邕帅,乃是大宋所有兵马中最先动员的一支军队,估计不日枢密院的调兵文书就会下达,诸位早作准备为好。”

  周同皱着眉头道:“如今俩南糜烂,侬智高率军入龚州,知州、殿中丞张序弃城而遁。

  次日,侬军进藤州,知州、太冇子中舍李植逃之天天。继之,侬军轻易地占领梧州,知州、秘书丞江磁不予抵抗,弃州城而逃生。

  这么多人不战而逃,我们就算肋生双翅也来不及到邕州作战了。”周同说着话狠狠地将笑林拿来的秘闻扔到地上非常的愤怒。

  云峥笑道:“文官吗,你还真的指望他们去打仗?”

  吴杰小声的道:“虎翼军是怎么回事?一军之力都守不住梧扑?这个重镇一旦丢失,侬智高就能一路向南,直扑富庶的广州,一旦广州被攻破,恐怕西南之地就会立刻分崩离析,侬智高要是不立即立国才是怪事。”

  云峥打了一个哈哈继续道:“我们以前想着事情还不会糜烂到这样的地步,谁知道短短的几个月西南就成了一锅乱粥,说实话,咱们也是距离俩南最近的一支算是有战力的军队,听说此次大战,枢密副使狄青已经请缨出战,他准备调用边军作战了,说明情形非常的不容乐观。”

  笑林阴着脸说:“何止不容乐观,密谍司有密报称侬智高打算进军江南,以及两湖而后与朝廷议和,如果不是我们将西夏折腾的元气大伤,恐怕这一次大宋就会有覆国之忧。

  云峥,我们这一次不能再以钱财为第一作战目标了,必须以大局为重。”

  苏询也咬着牙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一次我们是要出死力的。江南糜烂不得啊,这回动摇国本的,两湖也是要地,一旦失守,大宋的国土就会变成各自为政的好几块,这绝对是亡国的景象,我等都是士子,岂能坐视不理。”

  见其他人纷纷点头,云峥苦笑道:“诸位难道说真的认为武胜军一出则百无禁忌?我们只是一支新军,还远远算不上精锐,再说了,崔达的粮草才开始起运,兵站的铺设也刚刚起步,我们就算是要为国家解难,也需要在两个月以后,现在出兵根本就不可能。”

  苏询点头说道:“没人要求你现在就出兵,老夫敢打赌,狄青的大军出动,最少是在十个月以后的事情,就这样老夫还没有计算边军回京的手续问题。”

  吴杰再次说道:“我们走水路,出三峡五日之内就能到达巳楚,沿着水路进入大湖,不管是往哪一个方向走,对我们都非常的有利。”

  彭九咬咬牙说:“弟兄们现在已经养成了以战养战的习惯,这几次出击,很少耗损我们自己的粮草,只要我们多带金银,总会找到买粮食的地方。”

  苏询一巴掌拍在彭九的脑袋上破口大骂:“笨蛋,我们是王师,陛下派出的军队,谁说我们需要自己筹粮了,当地的官府必冇须给我们提供,那些转运使手里钱粮不缺。”

  梁楫瞅着多嘴的彭九嘿嘿的笑,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自己就是一个出力作战的悍将,至于拿主意自然有这些人去做,所以他的军营里全是身高力大的壮汉。

  云峥瞄了一眼地图,点点头说:“吴杰说的没错,走水路是最快的,我们大部分都是蜀人,坐船没有问题,蜀中的船只我们也能弄到,问题是谁能保证大军在三峡出水口的安危?长江里“我来也”那块石头我看着头皮都麻。”

  “老夫保证不出岔子!”刘玉成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老夫亲自带着民侠去三峡,帮你们找最好的船夫,事情非常的紧急,听说侬智高的大军已经攻破封州,知州曹觐死不降寇,竟然被侬智高活活的烧死在江边冇。老夫与曹觐乃是多年好友,不想老友竟然死于国冇难,此仇此恨老夫切齿难忘。”

  云峥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军令下达吧,此战会军出动,现在谁有未了之事就火速去办,枢密院的军令下达之后,我们谁都不等,立刻坐船出发,至于座舟之事自然有劳明公了。”

  周同领命出去传达命令,不大工夫军营的号角低沉的响了一声,此后每隔!个时辰号角就会响一声,这是武胜军的一级备战,全员行踪必须备案,假期不得超过一日,每天都要点卯,一旦缺失会被课以重罚。

  众人退出之后,刘玉成叹口气说:“陛下谬矣,若早日答应侬智高内附,一则可以防范交趾,二则可以稳定山寨。

  蛮人之地多产铜,只要放开互市不但能减轻大宋铜荒,还能招揽这些蛮人为我所用,老夫早就发现,蛮人多好战,人只要以读书暴戾之气就会削减,越是繁华之地的军队战力就越是底下,如果能用南蛮去对付北蛮,这对大宋来说毫发无损,是一个多好的事情啊。

  云峥叹道:“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这样才对,要是自己无法强大起来,您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是行不通的,在绝对的武力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笑话。

  侬智高看透了大宋虚假的强大,所以才会主动进攻大宋,如果大宋足够强悍,侬智高要嘛跪在东京汴梁城哀求陛下替他复仇,要嘛就会孤注一掷的去进攻交趾升龙府,这一次的灾难,说到底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不过,他侬智高胆敢生出这样的野心,我们一定会让他尝试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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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生存之道


  送走了刘玉成,云峥就在等候一个人,按理说他也该来了,想要商量事情,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等到武胜军接到军令,军营开始吹响二级戒备号角的时候,就没人能够进入大营了,铁面无私的郎坦给本就不会给任何人颜面。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云峥依旧坐在自己的白虎堂里等,猴子问家主什么时候用饭,云峥抬起头道:“晚饭准备的丰盛些,有客人会来。”说完之后就继续低头看军报。

  掌灯的时候,憨牛带着一个穿着连帽披风的人走了进来,整个人站在昏暗的烛光下阴森森的,云峥起身迎接,挥手让憨牛下去把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

  “曹兄何必如此谨慎,你我的谈话又不是见不得人,您故意这样做反而让人怀疑。”云峥给来人倒了一杯茶笑着说。

  来人掀开兜帽之后,露出了那张被酒色淘弄的蜡黄的脸,坐到云峥的面前小声说:“我在登州吃了败仗,几乎连累到家姐,现在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再三的思量,我被惩罚没关系,要是害了家姐我就百死莫赎了。”

  云峥理解的点点道:“东京汴梁城山高水深,皇宫中更是人间最凶险的所在,曹兄有这样的忧虑乃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侬智高兵锋极盛,所到之处攻无不克,大宋的锦绣江山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娘娘心忧是可以理解的。”

  曹荣抓住云峥的手道:“家姐见陛下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一夜间起身四五次,每次都看着邕州方向。三个月的时间人消瘦了一大截,鬓间已有白发……”

  云峥拍着曹荣的手感慨的道:“陛下向来仁慈,恐怕是心忧那里的百姓,为那些离散的子民哀伤,其实大可不必。”

  “此言怎讲?”曹荣急忙问道,侬智高叛乱已经让大宋将门胆战心惊,不少的地方名将已经战死,如果再要出战。恐怕就要轮到捧日军这样的禁军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禁军战力到底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侬智高的祸乱,最多到达宾州,这是他战力的极限,广源蛮人虽然悍勇,但是人数稀少。击破一城和占领一城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侬智高击破一城如果分兵把守,他或者到不了宾州,身边就没有了可战之兵,如果如同蝗虫过境,击破一城而后突进,他身后就会祸患丛生。如果不想陷进大宋百姓全民作战的汪洋大海之中,他就只能选择撤退,牢牢地控制住邕州,柳州,横山寨这些地方自成一国。否则他的末日就会降临,会死无葬身之地。”

  “全民作战?这怎么可能?”曹荣疑惑的问。

  云峥笑道:“如果是我大宋自己内讧。当然不会,可是你别忘了,侬智高是什么人?他是蛮人,这是他血脉带给他的先天劣势,而且无可更改,大宋臣民历来以黄帝苗裔自居,九苗之地乃是蚩尤的后裔,这种仇恨在我们的骨子里已经牢牢地扎了根,不是侬智高随便宣布几道抚民命令就能更改的,你只需要看看历史,就会发现北面的蛮人能占领中原,南面的蛮人从来没有这种机会,无论他们闹得多么凶残,最后都会失败,他侬智高何德何能焉能例外。”

  曹荣虽然是草包,却多少读过一些书,史书更是家族中子弟的必修科目,他仔细回想之后,发现真的如同云峥所说,不论是秦汉,亦或是三国隋唐,南方的蛮子从来都是鼓噪不休的,不过好像他们从来都是历史的配角,不管是大树将军马援南征,还是诸葛亮南征,他们的功绩都是从南方蛮人哪里取来的,

  云峥见猴子已经把酒菜送了上来,就邀请曹荣一起进食,看样子侬智高确实把曹荣折腾的不轻,武胜军厨子做的面条他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这才放下碗筷道:“云兄可知这顿饭是小弟这些天来吃的唯一的一顿饱饭,该死的侬智高让我没了吃饭的心思,晚上一夜夜的睡不着,身边也没有一个能给我宽心出主意的人,让我总是患得患失。

  当年家祖放弃兵权,就是想为子孙谋一个永久的富贵,丹书铁劵保我曹氏一族不灭,为了这点富贵,曹家付出的心血云兄根本就无法想象,小弟当年读书也算用功,可是老祖母说读书不好,将门读好书会给家里招祸的,所以小弟才……”

  云峥给曹荣倒了一杯酒道:“这世道谁活的容易啊,曹兄是在拿命保富贵,小弟这是在拿命挣富贵,官家是在拿命守富贵,都不过是为了吃一口富贵饭,喝一杯富贵酒,来来来,趁着富贵还在,你我兄弟再饮一杯。”

  曹荣喝完酒之后看着云峥欲言又止。

  云峥笑道:“曹兄先不要说要求,您先说说为何如此高看云峥一眼。”

  曹荣双手伏在案子上道:“小弟把在你这里的见闻写成书信告知了京城里的老祖母,老祖母说你的做事的样子非常的像我家祖宗。”

  云峥闻言差点把刚刚放进嘴里的牛肉喷出来,惊愕的道:“就这样?”

  曹荣瞪大了眼睛说:“就这样,足够了,别人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可是我家祖宗可是真真正正的一代名将,名头自然不是吹出来的,老祖宗说你像我家祖宗这已经是最大的褒奖了,我遇到你这样的人不赶紧拉住,还等什么?”

  云峥眨巴着眼睛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曹彬是谁,灭后蜀、平南唐的盖世名将,曹荣家的老祖宗是谁,曹彬的老婆,年纪和陆家老祖宗差不多大,都是经历过混乱时代的老人,他有这样的赞誉自然是很高的评价。

  曹荣笑着说:“以前的事情都是耳闻,可是你在蜀中剪灭盗匪我可是亲眼所见啊,如今蜀中虽然算不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是道路上已经出现了单身走路的商贾,这种人即使在东京,只要出城三十里就看不见了。”

  云峥举杯道:“为你家老祖宗的夸奖喝一杯!”

  曹荣双手举着杯子一饮而尽后笑着说:“云兄,小弟原本打算跟在您后面捞点好处军功什么的,结果被老祖宗给一言否决了,老人家说我去了只会成为你的负累,还说什么有我这样的后援不如没有,小弟非常惭愧啊。”

  “那你怎么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

  “哈哈哈哈……小弟天生的皮厚……”

  俩人的谈话终于从老成世故进入了年轻人的谈话范畴。

  “不瞒云兄,曹家不缺少钱财,可是你云家欠缺啊,你看看你的府邸,总共就五进的院子,家仆不过百,丫鬟不过五十,姿色上乘的都看不见……

  我家不是吹嘘,专门切葱的丫鬟的姿色都超过您府上大丫鬟,这不是笑话您啊,只是单纯的以事论事,东京汴梁城里的大家族,谁家的仆役从人要是少于八百就会被人家笑话……寇准以前多用了几根蜡烛就被人诟病,现在的大户人家照明都用“千里明”。

  哦,云兄不知道什么是千里明,那东西是鲛人油熬制的,不但无色无味,点起来明亮异常,听说添加一点龙涎香就有催情之效……

  听说武威郡王有一个内宠,人家的帐幕里根本就不点灯,帐子上镶嵌着夜明珠,听说到了夜间整个房间就变成了粉色……啧啧,您想想看这样的环境里看绝世佳人……”

  “咕咚”不但云峥咽了一口口水,曹荣自己也是大咽口水。

  曹荣描述的情景,后世的那些富贵奢靡的装潢根本就是笑话,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富比王侯,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富比王侯,是大宋皇族所喜闻乐见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清楚,没工夫和你磨牙。”云峥被一个土著当土鳖给戏弄了,心中很不高兴,直接问主题。

  曹荣贱兮兮的端起酒杯和云峥碰一下喝干之后说:“哥哥我在给你指一条发财的路数啊,你这次去南边,你的军帐里能不能添加几个人?”

  云峥皱着眉头说:“我明白了,你打算给我的帐下塞一些将门弟子,这确实是好事,可是武胜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必要的时候,我这个将主都要抡刀子上阵的,万一有个差池,你让我如何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曹荣大笑道:“兄弟哟,你还真以为他们会去南边,他们就在你的军帐底下挂个名字,比如督粮官,比如军法官,比如参谋官,他们可不去作战,就滞留在成都府玩耍,等你凯旋的时候他们再混到队伍里,能去的军伍的都是他们的贴心家将,你要是在地方上遇到为难的事情就推到他们的身上,保证帮你办的妥妥帖帖,那些家将您大可不必顾忌,该上阵的时候上阵,就算战死了,那也是将门为朝廷效忠了,您只需要在您的功劳簿里添加上一些人的名字就成。

  这样一来啊,您不但能拿到钱财,还能买好给将门,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功啊,就算是将门也会感激不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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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无聊的谈话


  送走曹荣的时候,云峥仰天长叹,这世道哪有傻子啊?将门在到处投资,只要看到合适的苗子就好的恨不得把心给你,只要你能给他们带来无上的荣光,他们就会慢慢的把你往将门那一方拉拢,最后完全同化掉。

  狄青之所以被所有人看不起,就是因为他的出身太低,运气太好,好像性格还有一点执拗,所以官至枢密副使,在京城依旧混的艰难无比。

  曹荣把狄青的事情当笑话讲给云峥听,其实就是一个无声的警告,不和他们混一起的迟早就会被文官们干掉。

  这可不是开玩笑,狄青怎么死的云峥清楚,忧惧而死!一个在战场上无敌的统帅,愣是被那些文官弄得忧惧而死,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那些人的阴毒心思和战场上的枪林箭雨不同,确实让人从骨头缝里冒寒气。

  他们想的确实周到,曹荣甚至开始帮云峥在京城里踅摸宅子,还问云峥要不要把云二和苏轼,苏洵他们弄到皇家学堂里去,他们有的是法子……

  漫步在军营,听着那些军卒此起彼伏的鼾声云峥平静了好多,有人打算分功,分谁的功劳呢?无疑就是这些正在睡大头觉的军卒的功劳,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将军正在捉摸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功劳分给那些纨绔子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睡的着觉。

  粗大的刁斗上面传来梆子声,这是在报平安。梆子的声音在安静的军营里传出好远,显得更加的幽静。

  一队手持长矛的军士在军头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子巡营,见到云峥也不停,在胸口捶一下就当是打招呼了,靴声囊囊的向后营走去。

  彭九骑跨在一颗歪倒的树上不断地喝酒,见云峥过来,就招呼一声打算从树上跳下来,云峥阻止了他的行为,自己也跨到树上,接过彭九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喝酒。心里堵得厉害。

  彭九没问将主为什么不睡觉,男人家嘛,有难过的事情喝点酒就好了。还是云峥没有忍住,小声的跟彭九说起这件事。

  彭九嗤的笑了一声把酒葫芦塞进云峥手里说:“好我的将主爷啊。这算什么事。以前的时候这种事更多。武胜军干个农活的功劳都会被人抢走,以至于出现我们都监将军一个人一天收割了八百亩稻谷的大笑话,结果如何。人家照样升官发财……”

  “升个屁的官,不是被你拖到马后面拖死了吗?”

  “卑职伺候过的都监又不是只有您和那个死鬼文汉臣,前面至少还有两个,卑职现在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一个人收割八百亩水稻的事情。”

  彭九喝了口酒皱着眉头说:“在您这里过不去的事情,其实在兄弟们眼中都不算事,您记得战死弟兄的名字,逢年过节知道去他们的坟头倒一杯酒,烧点黄纸,还知道去寡妇家坐坐送点米粮,抽打几下不听话的孩子,这些事弟兄们都看在眼里呢。

  您没有欠过弟兄们的钱粮,更没有说话不算数过,您看看,这次蜀中大剿匪,咱们武胜军战死的弟兄超过两百人,可是您听到有怨言吗?

  没有,死了人的那些人家都对您感恩戴德,十五贯的烧埋银子和战死的人差不多一样重,这些钱足够他们家买头牛,只要武胜军不垮,把老人送走,把孩子养大问题不大,更何况只要武胜军有赏赐,不管是谁的,那些妇人都有钱能领,虽然少些,可是毕竟一个都不少。

  武胜军一个个都是穷命,生下来就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命不值钱,以前死了往大坑里一丢这辈子就算是混过去了,直到您来了之后,总算是给弟兄们的性命定了一个价钱——十五贯,十足十的十五贯,这笔钱足够一个穷汉拼命了。

  我们拿到功劳有什么用?不知将主您想过没有?我们没有田地,免赋税这一条和我们无关,免劳役?我们他娘的天天在服劳役。升官?哈哈哈,这就是一个笑话,卑职在您眼里算是一个官,可是到了一个主簿眼里都不过是一个贼配军而已。

  所以啊将主,一旦有那种把功劳换成钱财的事情,您千万不要错过,弟兄们现在就指着银钱活着呢,只有咱们武胜军变得强大无匹了,咱们的孩子都读了书,这些功劳才有实实在在的用处,千万不要犹豫,俺彭九把话撂这里,将来要是有一个弟兄认为您做错了,您尽管砍了俺彭九的脑袋。”

  云峥呵呵一笑道:’总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不亏心,您要是不干才亏心,厢军的功劳其实就是一块肥肉,您要是不卖钱,咱们就什么都得不到,到时候两手空空的会成都,弟兄们才会骂娘。”

  彭九连忙把将主的脚跟钉死,这种事情盼都盼不来,怎么可以放过……

  信任的宰相庞籍也没有休息,拿着文书再看,参知政事韩琦就在他的身边落座,翻看了良久的文书,这才合上文书问韩琦:“稚圭,这个武胜军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保举他们出川作战的人这么多。”说到这里翻翻文书又说:“张方平,刘玉成也就罢了,怎么包拯,富弼也掺和进来了,最让老夫无法理解的是将门也是众口一词,一个厢军难道真的比禁军都好使?”

  韩琦甚至都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懒洋洋的道:“谁知道呢,我向来主张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包拯,富弼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再加上张方平并不是一介庸才,他能保举就说明这支军队确实有过人之处。”

  庞籍笑道:“老夫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个少年将主居然要求绝对的自主权,也就是说他准备不听从狄青的将领,不受狄青的管辖,这就胡闹了。他凭什么如此嚣张?”

  韩琦听了之后笑笑,就从自己的桌案上抱了一摞子文书放到庞籍的桌案上拍拍文书道:“这就是人家的底气。”

  庞籍笑呵呵的打开一张文书小声念道:“《泸州剿匪疏》?哦,这里还有《定州剿匪疏》,还有绵州,汉州,彭州,剑阁……这么多?难道说蜀中最近在进行大规模的剿匪不成?还一个个都成功了,准备来报功?确凿吗?这和那个神奇的少年人有什么关系?”

  韩琦笑道:“人家的证据确凿无疑,那些匪首的人头也一起送过来了,要请开封府检验,听说蜀中现在盗匪已经绝迹,商贾单身上路都可畅通无阻,这些情报都是可以印证的,蜀中的官员还没有胆子敢这样欺骗官家。”

  趁着韩琦说话的功夫,庞籍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那就是这些州府的文书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写上了武胜军帮忙之类的废话,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会被遗漏掉。

  “这些盗匪都是武胜军在半年的时间里剿灭的?”庞籍吃惊的抬起头,自从侬智高叛乱以来,他就代替陈执中坐上了宰相的位置,说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还用老好人陈执中,就是对大宋江山的不尊重了,于是老辣的庞籍顺利成章的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这些天接到的都是坏消息,总算是听到一件让他开心一点的事情了。

  韩琦点点头道:“密谍司和刘玉成都证实了这一点,张方平也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也如此说,自然就是真的。”

  庞籍又把自己桌案上的文书翻了翻道:“为何不见武胜军的奏报?”

  韩琦若无其事的道:“他把这些功劳都卖钱了,自然不会上报。”

  “胡闹,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军中最忌讳瞒功不报,他一介将军难道不知道统军之道吗?”庞籍也是一位以文驭武的行家,自然知道瞒功不报是个什么下场。

  “据说军士们都是在按照人头拿钱,而且分文不少,军士怎么可能会不满意,我以前还担心他没办法养活四万多人,现在看起来,我的心白操了,他分明是早有计划,领到军职的那一天就开始操练大军,等到大军有了一定的战力就带出去和盗匪厮杀,以战养战,而且还训练了军卒,最后达到了强军的目的,对这个年轻人,我是无话可说,还被人家利用了一次,刚当上参知政事三千多贯钱就被人家讹诈走了。”

  听到韩琦说的有趣,庞籍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既然地方上已经商量妥当,自己也没有必要多事。

  由于南方战事稠溏,庞籍和韩琦都留在了宫里准备随时听候皇帝的召见,刚刚处理完了公事,韩琦就命仆人端进来一套茶具,烧开水之后,就冲泡了两杯清茶,一杯给了庞籍,自己抱着一杯,在开封城春日的寒夜里有一杯热茶喝确实不错。

  “这是那个小子诓骗了我之后自觉理亏,请张方平带过来的新茶,听说是炒制的,我尝了两回,确实很不错。”

  “如果不是南方生乱,你我不必如此辛劳。”

  “醇之公何必明人面前说假话,侬智高兵锋已老,如果不想全军覆没,唯有回军一途,只要狄青此去彻底的拔掉他的老巢,将那些从贼的人斩首,南方就此大定,蜀中那个小混蛋都打算去趁机捞取功劳,难道醇之公会视而不见?”韩琦翻了一下眼睛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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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便宜行事


  庞籍喝了口茶水,品味了一下道:“还不错,味道单纯,算是把茶的味道全部融进汤里,独沽一味也不错,这是蜀中的新茶?”

  韩琦点点头又道:“陛下这些年过于专权了,以为只要克制忍让就能天下太平,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让侬智高给陛下一点警告也不错。”

  “这可有违人臣之礼,陛下忧心忡忡,百姓涂炭四野,说到底这是一场灾难。”

  “侬智高的叛乱与其说是贾昌朝造成的不如说根子在陛下的身上,亓赟去年带着侬智高的归附文书回到邕州,陛下还以亓赟战败偷生,妄许侬智高朝贡,为国生事为名,黜为全州都指挥使。或许这件事就是导致侬智高全面进犯我大宋的诱因。”

  庞籍拿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靠在椅子上休憩,他不愿意在皇宫里和韩琦一起说皇帝的不是,如今木已成舟,祸患迫在眉睫,自己要做的就是剿灭侬智高,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为尊者讳,乃是做臣子的基本修养。

  韩琦见庞籍不愿意多说话,也闭上眼睛假寐,耳听得开封城钟鼓响起,才晓得今日乃是上朝的日子,龙钟凤鼓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权威,可是当皇帝错了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惩罚,连怨言都不能说,这就是臣子之道……

  赵祯感到自己头疼的厉害,起床的时候整个身子似乎都不受控制,坐起来之后又重重的倒下。邹同吓得大叫一声,尖声呼唤着官家,身后的太监一溜烟的跑去找太医。

  一个小小的女子紧张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就是昨晚皇帝临幸的妃子,一个从淮西送过来的小美女,真的是小美女,她今年只有十二岁。

  太医来了之后给赵祯把脉之后,就开了一服汤药,让食药局的人去煎,紧跟着皇后就匆匆的赶了过来。问过御医之后就一脸寒霜的看着跪在角落里的那个小美人。

  不过她终究是六宫之主。没有当着皇帝的面处理这个狐媚子,见皇帝面色潮红,头痛难忍就知道是老毛病犯了。

  皇帝躺在御辇上昏昏沉沉的往养心殿走,路过紫竹轩的时候。却小声的吩咐太监将自己抬到紫竹轩里面去。林氏这几天就要生产。万万不敢出差错。

  皇后轻声道:“林氏平安,寒林在守卫,您不必担忧。”

  见皇帝似乎不愿意改主意。叹了口气就吩咐太监折向紫竹轩。

  蓝蓝听说皇帝来了,非常的开心,她臃肿的身材穿着妃子的袍服不好看,但是皇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能够像她这样穿袍服,她高耸的肚皮比任何美丽的衣服都能吸引皇帝的眼光。

  迎接出来才发现皇帝居然生病了,赶紧免掉礼仪,将皇帝皇后迎进自己简朴的紫竹轩,这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和其余宫殿阴森,凄冷完全不同,四面的窗户全部都大开着,窗外的紫竹随着微风婆娑,阳光透过竹稍落在床榻上,显得极为清新。

  皇后刚要命人去关上窗户,赵祯揉着太阳穴道:“这样就极好,有生气,让朕晒会太阳。”

  林氏帮皇帝盖好被子,特意撩开帐子让更多的阳光透进来落在赵祯的脸上。她知道皇帝非常的喜欢把脑袋露在清晨的阳光中。

  “娘娘,陛下这是头疼症又犯了?”林氏小声的问皇后,在后宫里,别的有品级的妃子一直称呼曹皇后为姐姐,唯有林氏称呼曹皇后为娘娘,对这一点,曹皇后还是满意的,至少林氏还知道自己宫女的出身。

  “是啊,昨日陛下操劳一天,淮西节度使孙喆敬献了一名采女,陛下不忍伤重臣的心,就接纳了,谁知今早起来老病就发作了。”

  林氏摇头道:“陛下身子康健,一夜之欢还不能让陛下发病,恐怕是最近稠溏的国事让陛下心忧,听陛下说南方有一个乱臣贼子举兵谋反,真是该死。”

  曹皇后怵然一惊,林氏说的没错,皇帝如果是因为贪花好色而犯病,定会被大臣们群起而攻之,拿国事来做掩护最是恰当不过,连忙说林氏判断的有理。

  一个宦官走到紫竹轩外大声道:“启奏陛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庞籍,参知政事韩琦,奏请陛下上朝。”

  曹皇后大怒道:“难道你没有看到陛下生病了吗?”

  那个宦官似乎没有听见皇后的怒斥,依旧躬身大声的喊:“启奏陛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庞籍,参知政事韩琦奏请陛下上朝!”

  曹皇后怒极,却对这个宦官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催促皇帝早朝的太监,秉承的是太祖的旨意,这是大宋皇朝的规矩,她即使身为皇后也不能处置这个太监。

  赵祯听着宦官催自己早朝的声音,对皇后说:“将朕搀扶起来,今日早朝很重要,狄青就要出战,朕不能不去宣慰。”

  林氏流着眼泪找了一条锦带绑缚住皇帝的头上,这样能稍微减轻一点疼痛,见皇帝点点头,这才和皇后一起给皇帝穿好上朝的衣服。

  赵祯在床上坐了片刻,将食药局送来的汤药一口喝干就对邹同道:“起驾,上朝!”

  眼看着皇帝坐上撵驾走了,曹皇后猛然间落泪道:“都说天家是人间至尊,有谁知道陛下生病还要强撑着上朝,这个真的不如平民富家翁啊。”

  林氏红着眼劝慰皇后道:“娘娘,陛下做的那首诗不过是一时的戏言而已,万万不敢当……”林氏说着话猛然间停了下来,脸色一片煞白。

  曹皇后惊讶地看到有淡黄色的水渍从林氏的脚下流出来,浑身打了一激灵。立刻大吼道:“昭容要生了,太医何在。接生婆何在……”

  赵祯坐上龙椅,见朝臣已经在等候自己就轻声说道:“朕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诸卿有本快快奏来。”

  庞籍见皇帝脸色蜡黄,说自己生病不像是作伪,立刻出班启奏道:“启奏陛下,枢密副使狄青已经准备完毕,就等陛下赐下虎符印鉴,军情十万火急。请陛下速下决断。”

  赵祯招招手。邹同立刻捧着一卷旨意站在殿中宣读:“朕膺昊天之眷命敕狄青辞免领殿中省事:具悉。事不久任,难以仰成;职不有总,难以集序。源州土蛮侬智高者狼子野心,夺我州县。屠戮我民。朕忍无可忍。赦命狄青为宣徽南院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率鄜延、环庆;泾原路蕃落、广锐军一万五千步骑启行火速剿灭此贼。

  朕肇建纲领之官。使率厥司,清除匪类,况六尚之职,兵戎交加,地近清切,事繁而员众,以卿践更既九,理宜因任。俾领盾省,实出柬求。乃愿还称谓,殊见撝谦。成命自朕,于义毋违,尔其益励前修,以称眷倚。所请宜不允,仍断来章。故兹诏示。”

  邹同念完之后,就把诏书放在跪在大殿中央的狄青手上,狄青三拜皇帝而后道:“微臣此去边州身负重任,不敢怠慢,定将侬智高擒获献于吾皇阶下,微臣将远行,祈愿陛下龙体康泰!”

  赵祯勉力站起来,邹同赶紧扶住,只听赵祯悲鸣道:“侬智高狼子野心,犯我疆界,杀我子民,俩南之地血流漂杵,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只盼将军早日凯旋,朕当置酒为将军贺,为万民贺,也为大宋江山贺!”说着就解下腰间的佩剑递了出去。

  狄青膝行几步双手捧住皇帝佩剑道:“末将此去定将用天子剑斩除妖孽,还我大宋青天,金瓯无缺。”

  赵祯挥手道:“速去,速去。”

  狄青应诺一声,再次拜别皇帝,大踏步的就出了皇宫,去捧日军营地建立自己的帅帐,一道道的军令将从这里发出,一旦大军集结完毕,就会挥师南下……

  赵祯送完狄青,觉得头疼的更加厉害,正要宣布退朝,就听韩琦出班奏道:“启奏陛下,昨日中旨微臣已经收到,成都府路武胜军也将出兵,还请陛下说明武胜军与宣徽南院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 之间的统御问题,一旦令出多门,将是我军的灾难。”

  赵祯张嘴道:“武胜军……”话没说完,就听刚刚出去的邹同狂喜的声音传了过来:“陛下大喜,大喜,昭容娘娘方才生产,给陛下诞下一位龙子!”

  赵祯霍然起身大叫道:“此事当真?看得真切?”

  邹同笑的已经疯魔了,当着群臣的面一会哭,一会笑,断断续续的道:“陛下刚刚离开,昭容娘娘就觉得腹中不适,片刻后,羊水崩流,幸好皇后在,急召接生婆,和御医,不想昭容娘娘生产极为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为陛下诞下一位龙子,七斤四两重啊!”

  赵祯纵声长笑,庞籍等人全部出班为皇帝祝贺,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壮实的新生儿,对赵祯来说简直就是一剂长生药剂,所有的烦恼全部一扫而空,什么头疼,什么浑身酸痛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受了群臣的祝贺,笑吟吟的瞅了一眼站立在台阶下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的濮王赵允让,心情大好,这下好了,赵宗实再也不用被自己过继过来了,别人的儿子那里有自己的儿子亲。

  心痒难耐,这就打算去紫竹轩看看自己的儿子,韩琦却拉住皇帝的袖子道:“陛下,您还没说武胜军如何安置呢!”

  赵祯匆匆的甩开韩琦的手道:“便宜行事,便宜行事!”说完话,几乎是用跑的就去了后宫。

  庞籍和韩琦面面相觑,韩琦咬着牙道:“便宜行事?”

  庞籍叹口气道:“也只好便宜行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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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皇子和科考


  韩琦皱皱眉头道:“您是宰相,同时兼任着枢密使,加点限制吧,我总觉得这家伙不可靠。您看看他在青塘和西夏干的事情,这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我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别人遇到作战都在往后缩,他倒好积极求战,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里面。”

  庞籍道:“只与他行军作战的权利,别的权力一概不许,同时命西川转运使,宜州路转运使,为他提供军粮。”

  两人说着话就离开了皇宫,给云峥的旨意是中旨,宰相有权衡的法子,他们也觉得将一支厢军编入狄青的禁军作战序列也有不妥,至少会被人家欺负……

  赵祯走出大殿的时候,一把扯掉自己头上的锦带,快速的上了御撵,拿脚跺着底板吼道:‘快,快,快。‘

  八个太监扛起御撵就飞奔起来,邹同也把袍子掖在腰带上狂奔,这是皇宫里的大喜事,林氏生了小皇子,还是一个最健康的小皇子,不像前面夭折的三个皇子那样,生出来跟小猫一样大小,刚才偷偷看了一眼林氏生的小皇子,那小胳膊,小腿,一圈圈的全是粉嘟嘟的肉,哭声也嘹亮,自己站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祯舔着有些干涩的嘴唇问奔跑的邹同:“果真有七斤六两重?”

  邹同笑道:“陛下,当然是真的,好像是皇后娘娘亲自称量的,那小胳膊小腿胖的……啧啧。真亏林娘娘能生得出来。”

  不大工夫,皇帝的御撵就到了紫竹轩,紫竹轩的周围被宫里的妃子们围得水泄不通,好多就不出世的老太妃也亲自过来看新生的皇子,那些身份低下的妃子更是翘首企盼,脸上的羡慕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皇帝三两步进了紫竹轩,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正躺在太妃薄氏的臂弯里似乎正在酣睡。赵祯放轻脚步躬身向太妃请安。

  薄氏如何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把手里的襁褓放在皇帝的臂弯里道:“呵呵,看看你的儿子,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后腰臀上的那片胎记也丝毫不差。本宫记得你的腰臀上就有这样一片胎记。”

  赵祯听了之后心情更加的愉悦,小心的打开襁褓,先验看了新生儿胯下的小雀雀,强忍住心头的喜悦。按照太妃的指点有看了孩子腰臀上那道菱形胎记。也顾不得礼仪。要皇后把自己的腰带松开,露出自己的胎记,邹同早就很有眼色的搬来了一面巨大的铜镜。赵祯瞅瞅自己腰臀上的胎记,再比量一下儿子腰臀上的胎记,大笑着对太妃薄氏道:“还真如太妃所言,一摸一样啊。”

  高兴之下声音有点大,吵醒了孩子,小婴儿顿时大哭起来,果然如同邹同说的那样,哭声很嘹亮,皇帝顿时就慌了手脚,皇后将皇子接过来,放在林氏的身边,林氏打算亲自哺乳。

  赵祯看着孩子贪婪的吸允着母亲的乳汁,不由得眼圈泛红,鼻子酸酸的,沙哑着嗓子对林氏说:“你是我老赵家的功臣,朕此生定不相负。”

  林氏产后虚弱,轻声道:“这也是妾身的孩儿,妾身只愿他能够平安长大。”

  “这是自然,朕的孩儿定会平安的。”

  林氏笑着对皇后说:“姐姐,这个孩儿就由我们两个一起把他养大吧,妾身哺育他,姐姐教育他,他既然是我皇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儿,我们把最好的都给他,妾身身子强壮,哺育他自然当仁不让,若论到远见卓识,妾身远远地不如姐姐,还请姐姐答应。”

  曹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林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都说母凭子贵,有了这个孩子林氏在皇宫中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自己的皇后位置她也不是不能争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将孩子的教育权交到自己的手里,这就是说,她对皇后的位置从来没有过奢念。

  此时不论曹氏是一个多么刚强的女人,看到林氏生出这样强壮的孩子也是极为羡慕的,一想到自己将来会成为这个孩子,不,这个未来皇帝的真真正正的大母眼泪也忍不住流淌了下来,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太妃薄氏笑道:“陛下,我皇家后宫清宁,曹氏统领六宫有方,林氏温婉贤淑,上下有序,您当昭告天下,为皇后赞,为林氏昭容进妃位,本宫以为,淑妃正是为林氏所设。”

  赵祯笑道:“薄娘娘言之有理,正该如此,正该如此,邹同拟旨,我的孩儿既然出生在清晨,那就名曰赵旭,进蜀王。皇后尊号之前当加端谨二字,林氏昭容进淑妃,蜀山有灵,朕大赦蜀中牢狱,为赵旭贺。”

  邹同本来高高兴兴的在书写,猛地听到皇帝要大赦冤狱,不由得大急,连忙对坐在门口的老陈琳使眼色,陈琳惊愕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颤微微地站起来拱手对皇帝说:“官家喜得麟儿,老奴为陛下贺,您给皇后加字,给昭容晋妃位,为小皇子加封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唯有大赦蜀中牢狱这一条不妥啊。”

  赵祯从小就和陈琳相亲,对这个老宦官他向来礼敬有加,现在听到陈琳说自己大赦蜀中牢狱不妥,一时没想明白错误出在那里。

  陈琳接着说:“陛下这些天心力全部用在侬智高的身上,您大概忘记了蜀中传来的消息,今年蜀中官员上下得力,将山里的盗匪一扫而空,好多州县的大牢里都看押着无数的凶暴之徒,那可都是蜀中官吏用血换来的,您这一道旨意下去,岂不是让蜀中官员的心血全都白费了吗?”

  赵祯恍然大悟,敲着脑袋笑道:‘还真是这样,那些凶徒确实不宜赦免,既然如此,那就免掉蜀中赋税一年。

  林氏急忙道:“陛下不妥。”

  赵祯又奇怪的问:“如何会不妥?”

  曹氏叹口气对皇帝说:“林妹妹的意思是如今国运艰难,俩南正在用兵,狄青今早才离开开封去南方平叛,这一战不知道又会耗费多少钱粮,如今大宋最富庶的地方无疑就是蜀中,如果陛下免掉蜀中的钱粮赋税,国库就该有危机了。

  陛下,不如这样,既然您喜得麟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重开科考,您已经十二年未曾取士了,趁着这个良好的机会,一来可以收拢一下士子之心,二来可以为大宋取士,这些年也不知道埋没了多少英雄豪杰。”

  薄氏轻轻地拍着赵祯的肩背道:“老一辈的恩怨,也就那样了,你的哀思已经足够感天动地,小旭儿出世了,所有的恩怨就该了了,往前看才是正途,大宋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赵祯看看头顶的屋檐,又看看躺在母亲身边又睡着的赵旭,点点头道:“也好,明年举行秋试,邹同,昭告天下吧!”

  陈琳哈哈笑道:“陛下不受心魔所扰可喜可贺,老奴听到这个消息又能多活一年啊。”

  是夜,皇帝在皇宫大宴群臣,本来皇帝想在酒宴上显摆一下自己的胖儿子的,命令邹同去抱赵旭过来,却被薄太妃命人将邹同暴打一顿,还派了贴身女官出来训斥皇帝未满月的孩子如何出来见人?赵祯不以为忤,愉快的接受了群臣的调侃。

  酒宴之上,赵祯不时地提起立太子之事,谁料想往日积极劝解皇帝早日立储的包拯,陈执中,韩琦,庞籍等人都不接话,让皇帝心痒难耐又龙心大悦,把自己的亲儿子立成储君,赵祯心头半点阴影都没有,无奈那些重臣认为赵旭太小,需要过几年再说。

  就在天气慢慢变暖和的时候,侬智高的兵锋终于止于宾州,侬智高清醒地认识到:与宋廷已无妥协余地,但当前自身力量不足,正准备返回广源,聚合三十六洞壮族等少数民族土酋,巩固好后方,然后再兴师北上。他在邕时,曾题下一联曰:

  帝业未成人已老;王封申锡国同休。

  与此同时宋军的先锋即赫赫有名的杨家将传人杨文广,正在日夜不停的向荆湘进军,后面是狄青亲自率领的鄜延、环庆;泾原路蕃落、广锐军一万五千步骑浩浩荡荡的杀向桂北。

  狄青不知道,蜀中已经有一支大军在三江口上船,正沿着长江一日千里的狂飙直下,兵锋直指桂州,打算在这里狙击一下南撤的侬智高。

  云峥看着滔滔长江水感慨道:“还真有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不过看到老刘他们站在三峡的出口等我们出峡谷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有些酸楚,狗日的“我来也”真是凶险,我几乎认为大船就要撞在那块该死的石头上了,那些船夫竟然能用竹篙硬是点在我来也的上面把船头调过去,真是想不到啊,回去以后要是有时间,我们就把那块该死的石头炸掉。“

  苏洵瞪着眼睛大声道:“你吧明礁炸成暗礁,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云峥笑道:“总会有办法的,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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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战事紧


  大军出川,其实非常的艰难,诸葛亮六出祁山,其实图谋的是北方曹魏的地盘,不管是走褒斜道,还是走子午谷都能到关中,不过这条路和云峥几乎没关系,他带着大军一路走到渝州就已经困难重重了,如果不是刘玉成协调好船只,从渝州走到两湖会活活的把人走死,道路崎岖不说,山高沟深,野兽横行,而且还烟瘴遍地。

  好在有长江可以利用,云峥不得不惊险无比的走一趟三峡,过三峡的时候,云峥没有心思欣赏夔门的雄壮,也没心思去看瞿塘峡的险峻,两岸的猿啼让他烦躁不堪,恨不得让部下将那些鼓噪不休的猴子全部都射死。”小说“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人到了船上,就等于把性命交给了船夫,为了赶时间,蜀中的百姓可谓倾尽了全力,四百多艘船在长江上浩浩荡荡如同一条长龙,人占据的地方不大,但是战马和粮秣占据的地方就非常的大,这是云峥第一次远征,所以他准备的非常充分。

  出了三峡笑林拿来的密报才第一次将侬智高叛乱的全部战况展现在云峥的面前,看着这一大叠战报,云峥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短短的八个月时间侬智高不但席卷了整个广南西路,而且屡次兵进广南东路,其中围困广州城的时间,就足足有五十七天。

  皇佑二年四月,侬智高率七千部族沿着郁江源头之一的右江东下,首先攻下了右江上游的横山寨。为了激发斗志,裹挟更多的人参加自己的军队。侬智高就地劫富济贫,分割大户赈济贫民,将大户人家的田土,财帛尽数分散给贫民,一时间声威大震。

  横山寨既破,邕州知州陈珙自知失职,隐瞒不报,自己组织民伕和兵丁准备多回横山寨,屡战屡败之下,耽误了最宝贵的时间。让大宋失去了在叛乱爆发初期完全将侬智高剿灭的keneng。

  邕州知州的隐瞒为侬军的顺利进军创造了有利条件。是年五月乙巳。侬智高来到邕州城下,陈珙见事不妙,急忙布置防军,命通判王乾佑守来远门。代理都监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此外。广西都监张立还率部队从宾州来增援。

  援军一到,陈珙即在城上犒劳军士,正值他们兴高采烈饮酒之时。侬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城而入。这与侬智高事先在城内安插内应者配合行动有关,密报中提到“故时人云城中之人为内应”,“城中皆应之”。

  其时,守卫南门的司户参军孔宗旦,亲自书写招兵文告,要求百姓积极应战,但终于无法挽救邕州的危局。一场恶战,宋朝官军战死一千多,陈珙等一批重要官员被俘虏。攻占了邕州城。

  侬智高阅军资库,发现他以前所上要求内附的金函,便怒不可遏地质问陈珙为何不上呈他请求内属的函件,陈珙狡辩说已经上奏,但朝廷不同意。侬智高即命人搜寻奏疏的草本,终未见,于是将陈珙这个“病目”知州推出斩首。占邕州城后,侬智高在此建立“大南国”,自称“仁慈皇帝”,年号“启历”,沿循大宋制度封官建政,强化其统治权。同时大赦境内。部族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兵员顿增至一万多人。

  居邕不久,侬智高即离城辟地,沿着郁江大举挥师东下。由于当时岭南州县没有任何准备,一旦兵起仓卒,不知所为,守很快就占领了广西东部以及广东西部的大片地区:皇佑三年五月癸丑,侬军进入邕州下游的横州、知州、殿中丞张仲回,监押、东头供奉官王日用弃城而走。五月丙辰,侬军进占贵州,知州、秘书丞李琚不战而逃。

  五月庚申,侬智高率军入龚州,知州、殿中丞张序弃城而遁。次日,侬军进藤州,知州、太子中舍李植逃之夭夭。继之,侬军轻易地占领梧州,知州、秘书丞江镃不予抵抗,弃州城而逃生。

  随后,侬智高踏进广南东路地界,猛攻封州,遇到都监陈晔的抵抗,封川县县令还带乡兵、弓手迎击,但侬军以数百倍的绝对优势,胜利奋进,陈晔败走,乡兵溃退,知州曾觐带着厢兵匆忙决战,战不能胜,知州被擒,曾觐宁死不降,被恼羞成怒的侬智高烧死在江边。

  处决曹觐之后,侬智高继续向康州进军。此前,知州赵师旦派人刺探军情,他们还报诸州守将皆弃城逃亡的消息,赵师旦严厉质问:“你们也打算逃跑不成?”

  随即大加搜索,在康州抓获三名奸细,将这三人尽数斩首。而此时侬智高已经兵临城下,赵师旦只好带领仅有的三百守兵,开门迎战,将士还算得力,侬军损折数十人,战至天黑,无法进城,被追稍加退却。赵师旦心里明白,他无法抵挡侬智高的上万大军,便让其妻携带州印和儿子外逃躲藏,自己领兵作战。

  五月壬戍天亮之后,侬智高恃众急攻,终于破城而入,赵师旦和监押马贵被处死。

  侬智高占领端州之后,继续督军东征,于五月丙寅抵达广州城下,开始了起事以来最艰苦、历时最长的围城作战。此前,知州仲简不相信侬智高会袭击广州,把前来告急报信的人囚禁起来,还书写了榜文贴在路边,命令百姓原地不动,若有煽乱逃跑者杀无赦。侬军临城下,仲简才开城门令民入城,来不及进城者全部加入侬军,使之军势更壮。广州城既被围,整整被围困了五十七天。

  贪生怕死的广东钤辖王锴更是畏惧重重,竟然杀了主战的海上巡检王世宁。以后还发生过疲极的守将诱士卒开城门投降侬军未遂案,为都监侍其渊制止。

  由于广州城坚防严,守军又得到外援,侬智高久攻坚城不下,给大宋集中兵力南下以时间,面对着日益紧张的形势,侬智高只好解除长达五十余日的广州之围。侬军退出广州,遇上英州知州苏缄在四十里长的路上布设槎木、巨石为碍,被迫绕道由沙头渡江,北上清远县,向连州、贺州进军。攻贺州不下,在这一带转战一个多月,取得白田、路田、太平场三役之胜,打死宋军头目张忠、蒋偕等人。太平场战后,宋军溃走山林,劫掠地方。柳州司理参军陶弼深忧这些败卒会倒戈附侬,便取来白旗数面,大书“招安”其上,遣人持徇,才收得一千多残兵。

  侬智高深得兵法要义,zhidao自己荼蘼天下才能为自己取得最大的筹码,于是转道北伐,侬军在龙岫洞歼灭了桂、宜、柳三州巡检李贵的队伍,随后进击昭州,九月十八日破城,知州逃离。

  转战湟州,直指桂中、桂北。那里的守军溃不成军,闻风披靡。广西贺州很快被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侬智高在那里取得极其辉煌的战绩:接连击毙了两个著名宋将广南东路钤辖张忠及广南东西路钤辖蒋偕这两个高级将领。

  按原计划,侬智高是要在向湘荆进军后,便打算以主动的地位与朝廷议和的,然而,侬智高清醒地认识到,面对着比起义部队强大近十倍的敌军,他们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因此,在占领全州后,和黄师宓等人进行密议后,毅然作出回师邕州的重要决定。班师南下时,侬军兵锋仍然很锐,一路攻破桂州、柳州,又派部队去攻打宜州。

  “担心了?”云峥盘腿坐在甲板上迎着江风笑着问周同。

  周同的脸色很白,身子在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人家百战之下无一败绩,担心也是正常的,我们从从洞庭转道湘水,而后走灵渠,就到了战区桂州,那里已经失陷,我们要做的就是打败敌人而已。”云峥安慰周同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周同的脸色更加的煞白,一拳击打在甲板上冲着云峥怒吼。

  “你说侬智高?”云峥有些不明白。

  “我说的是那些弃城而逃的混蛋,他们走了,百姓怎么办?”周同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

  “哦,你没听战报上说柳州城死了六千多人啊。”

  周同嗷的叫了一声,大吼道:“我要将这些逃跑的混蛋全部抓起来扒皮抽筋!”

  云峥无奈的说道:“消停一点,你又不是提刑司的人,你也不是钦差,你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小的步军都虞候,见了面,人家是上官,说不定会先下令把你斩首以正军威。”

  周同不理睬云峥的嘲讽,转头问坐在他后面吃饼子的彭九:“老彭,你们以前是怎么弄死那些混账上官的?”

  彭九把饼子咽下去之后笑着说:“法子多了,比如两军开战的时候,在上官的马屁股上戳一刀,让上官奋勇冲阵,比如自己冲上去之后不忙着杀敌,先回头给自己的上官来一轮弓箭覆盖,或者晚上的时候制造一点骚乱,然后乱刃砍死上官,就说敌军偷营之类的。”

  周同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们不会这么对我吧?”

  彭九大笑道:“咱们营里不论军官还是军卒都是兄弟,死一个都心疼,谁他娘的会去陷害自己的兄弟,放心,上了战场老子罩着你的后背。”

  周同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枉老子照顾自家兄弟一场,你说我打算用这样的法子对付那些混账官员,你们觉得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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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冯京和马凉



  云峥比较富裕,有船可以坐,杨文广作为狄青的先锋部队却带着人马在星夜兼程的从东京汴梁城出发,沿着古道努力的向桂北挺进。

  从老河口强渡汉水最后到达郢州,然后过荆门,走当阳小道才能勉强抵达荆湖北路的江陵府,最后从华容道到洞庭湖坐船,才能沿着湘江溯流而上,和云峥一样坐船到兴安过了灵渠才能抵达桂州,很辛苦,即便是强悍如西军,在五月的热天气里行军,也非常的遭罪。

  更不要说到了洞庭湖边上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船可坐。这让杨文广这位悍将怒火攻心。

  古楼寨是华容道出口上最大的渡口,杨文广五千大军抵达的时候发现这座繁华的渡口竟然空空荡荡,只有几艘小渔船在水面上打渔,稍微大一点的船只一艘都看不见。

  “杨殿使,古楼寨的船只都被岳州的一位豪商给预订走了,听说也是为了运兵马全部都去了湘阴,您想要船只,只有等空闲船只回来之后才能有。”一位穿着纱衣的官员笑呵呵的对杨文广说。

  殿前都指挥使杨文广的肺都要气炸了,知道自己发不得火气,强忍着怒火问道:“商贾用船他们也只能用商船,你洞庭湖水军难道也被人家雇走了?”

  那个官员笑呵呵的道:“指挥使有所不知,洞庭水军属于汉阳军属下,陛下的旨意是下达给汉阳军的,所以汉阳军的战船会来到古楼寨接指挥使过湖。然后沿着湘水过灵渠最后将您送到桂州,这一点汉阳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误期的。”

  杨文广咬着牙道:“如今汉阳军的战船在那里?”

  官员听到杨文广的语气生硬,却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道:“自然是从汉阳州出发来接您喽,不过大军想要出行,这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依下官看来,您等湘阴那边有了消息,有多余的船只前行,要比等汉阳军过来要实在。”

  “军情十万火急,广南西路战火如荼。本官率领五千大军星夜兼程不敢有片刻的懈怠。你们竟然要我等?莫非欺本官手中剑不利吗?”杨文广颌下的胡须无风自动。

  那个官员却拉下脸道:“您的宝剑再锋利,也砍不到本官的头上,我洞庭湖水军虽然是汉阳军下属,却直接归岳州府管辖。说实话吧。洞庭湖水军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以商用为主的船队。您这是大军,自然该用战船才是,既然是商船。那就要论价钱了,朝廷扑卖之策早就在岳州施行,只要您出得起价钱,您的五千人马,下官还是有办法给您送到桂州的。

  指挥使,您来的早了,不是汉阳军失期,不过你们厢军能和禁军前后脚赶到洞庭湖也确实不容易了,您看看您的部下,该好好地休整一下了,不是下官吓唬您,广南西路已经被侬智高快打烂了,广南东路钤辖张忠及广南东西路钤辖蒋偕这两位将军都被杀了,难道您这样的厢军还能打得过侬智高不成?

  云将军率领的禁军才是人家的好对手,杨将军,你们厢军就不要凑热闹了。多在古楼寨盘恒几日对你们有好处。”

  杨文广回头看看自己雄壮的环州军伍咬着牙说:“我们才是禁军,云峥带领的才是厢军。”

  古楼寨的官员打个哈哈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这是朝廷的瞒天过海之计,把禁军称为厢军,把厢军称为禁军,这是要打侬智高一个措手不及啊,真是妙啊!”

  杨文广糊涂了,他看的出来,这位官员真的是在夸赞,而不是讽刺,但是厢军和禁军的差别太大了,难道这个糊涂蛋看不出来吗?厢军有这么多的马,这么好的铠甲,这么雄壮的武士?

  就在他准备继续问责的时候,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全身披挂的大汉躬身道:“指挥使,如果是那边领军的人是武胜军都监云峥,咱们争不过的,反正总需要有一支大军要先到桂州,他们去和我们去没有差别。”

  杨文广还要问,却看见自己的部下环州都监马金虎使劲的朝自己使眼色,这才住嘴,下令全军扎营结寨,等候战船。

  “马金虎,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禁军为何会被别人误以为是厢军?”离开码头,杨文广就立刻问马金虎。

  马金虎苦笑一声道:“指挥使,咱们确实是禁军,这是和别的军队比而已,如果和武胜军相比,咱们比不起,不管是装备,还是钱财,咱们看起来更像厢军。”

  杨文广安静下来了,马金虎乃是种諤的爱将,这一次之所以能随着环庆军来作战,纯粹是看在狄青的面子上才来的,杨文广自己也早就知道马金虎的名声,此人在战阵上悍勇无双,一口大环刀鲜有敌手,不是那种涨人家志气灭自家威风的鼠辈,既然他说武胜军不差,能担当得起突袭桂州的重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指挥使,您知道卑职是个直性子的人,咱大宋能让卑职佩服的将帅不多,但是云都监绝对是一位,不管是指挥,还是作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卑职也曾经在他手下听过几天的调遣,大破崆峒山盗匪就是这位指挥的。”

  “只可惜我们的坐船还没有到来,军中也没有多余的钱粮用来雇佣大船,否则定要和这位大宋的传奇人物在广源州较量一下。”杨文广左手一缩,就把椅子的扶手生生的给掰了下来……

  “多吃点,一定要多吃点,上了船再想吃口热乎的就难了,到了桂州,怎么就等着喝血水吧,狗日的一群混蛋官员全跑了,把老百姓撂在地方上不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咱们兄弟就是去桂州剿匪的,把侬智高这些盗匪杀干净了,广南百姓日子也就好过了,去桂州剿匪和咱们在蜀中剿匪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人多了一点,放心,侬智高的武艺再高,火雷弹扔过去他也会变成肉块,兄弟干死的悍匪难道还少了?”

  军头端着饭碗不停地在自己的队伍里游走,吃两口饭,就要鼓舞一下将士的志气,这在武胜军已经是一种常态,长年累月的管束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迟早会培养起这些底层军人的傲气。

  就像这次坐船一样,明知道杨文广的大军已经快到了古楼寨,云峥并没有因为这个人是自己非常仰慕的存在而有任何的退让,行军在外,讲究的就是一个无理!

  崔达已经没有那么胖了,这半年多,他已经把蜀中到桂州的这条路跑了两遍了,就是为了打通武胜军在这条道路上的粮道。

  武胜军虽然有就食于敌的习惯,但是在大宋疆土上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安排自己的粮草,崔达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他也是知道武胜军到底要干什么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云峥的大军在前面攻伐,他就需要快速有效的将武胜军的战利品运回蜀中,或者在几个通都大邑变现,这是武胜军赖以为生的手段,不容有失。

  崔达的手下也有两百名武胜军挑剩下的军卒,上过战场活下来的老兵就占了其中的一半还多,他们的作用就是保证崔达的安全和物资的安全。

  湘阴就是一个节点,崔达精挑细选的节点之一,因为湘阴正好处在湘水的下游,再前进一点就是烟波浩淼的洞庭湖,向西不到一百五十里水路就会到达岳州,沿着荆江北上就是江陵府,江陵西控巴蜀,北接襄汉,襟带江湖,指臂吴粤,是中原沟通岭南的要冲,号为“东南重镇”。

  虽说将节点放在大都会比较方便,但是无论云峥,还是苏洵都一口否定了江陵,连岳州都否定掉了,武胜军绝对不能把事情做得如此的明显,还是放在一个重要但是不起眼的地方为好。

  崔达作为蜀中豪商,放出来一个口信,洞庭湖上靠船谋生的人就蜂拥而至,蜀中的船和洞庭湖的船有很大的区别,长江上的船吃水较深,没办法驶进水比较浅的湘水,尤其是灵渠一段,更不可能通行重型船只,只好换上适合浅水航行的平底船。

  武胜军的个人战力不高,所以对武械的依靠度很高,尤其是作为安定军心的武器火雷弹,武胜军兵卒更是非常的重视,一般来说只要怀里揣着火雷弹,一个人遇见大虫都不怕,每个人怀里都有两枚这东西,军士把他当性命一样的爱护。

  武械多了,物资也就多了,更不要说武胜军的粮秣了,一万人的作战队伍,携带的物资就超过了狄青全军,算得上是大宋最富裕的一支军队,难怪那些人会认为武胜军才是禁军,而杨文广率领的环州军事厢军了,看人衣着下菜碟的人,绝对不只有商人,大宋的糊涂官吏也是如此。

  如果古楼寨的那个官员知道杨文广的来路,一定会被活活的吓死,就是以为他们是厢军,才会那样趾高气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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