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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明望族【作者:雁九】(10月29日更新至“第四百六十三章 回肠九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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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二章 回肠九转(三)

  贺家,内宅,西跨院。

  贺南盛坐在花厅圆桌里,面前是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陈酿,面上看不出喜怒,心全无得意。他本以为随着沈沧病故、沈械外放,沈家运势转衰,至于沈理,虽是状元,不过十几年还在翰林院熬资历,且有的熬,没想到去年乡试,出来个解元沈瑾。

  对于两代出了几个进士的沈家来说,解元不算什么,贺南盛为闫家拉线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毕竟四房与贺家有嫌隙在前,贺南盛不愿意沈家四房走的太顺利。要不然沈家四房搭上个好姻亲,说不得以后又要起来了。至于三房名下田产,也不过是正常的流转罢了。

  松江就这么大地方,周边良田都是有数的,早已被各大姓分割完毕,外头能买进的零零散散的,并无什么好田。

  沈家三房没有分家前,湖大老爷虽平庸,其他几位老爷却是精明能于,几十年下来,陆陆续续买了不少良田,加上祖产蔚为可观,其几块正好与陆家庄接壤。

  如今沈家三房分家,这些产业都归了沈湖。沈湖无能,保不住产业,又于旁人何事?

  贺南盛没有出面讨债,而是将债务找给沈家四房,也是为了与沈家不撕破脸。不管两家如何争锋,到底是几重姻亲,真要两家翻脸,不说沈氏族人会不会同仇敌忾,就是贺家族人这边也会有说辞。

  他千思百转,只觉得自己处处思量到了,不想偏出了两个意外,一是堂姐夫沈海的决绝,二是沈瑾的殿试名次。

  自己那个堂姐夫,不能说人人承担的和善人,可素来和气,这次却是决绝,上次见了自己一回后,就彻底冷了贺家,连家人也约束着,连外甥过来送贺寿也是半道劫走了,一点情面也不留。

  而沈瑾呢?就算之前他是解元,可有沈理这个状元在前,也没有人会想到沈家能在十几年之间再出来第二个状元。要是沈瑾是寻常进士,家里贪图钱财取了商贾女,被人晓得了也不过是沈家父被人轻鄙;可是堂堂状元,定了个商贾女就骇人听闻了些,少不得被人探问究竟,贺家也就脱不了于系了。

  贺南盛不是后悔,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思量的不周全,不应该留了明晃晃的短处在外头,这使得他有些浮躁。

  “二哥……”一人走了过来,坐在贺南盛对面,不是别人,正是贺南盛的胞弟贺北盛。

  贺南盛抬起头来,眼见胞弟眼下青黑,浑身精气不足、周身还隐隐带了酒气,一副纵酒纵色模样,不由皱眉道:“就是仗着年轻,你也该节制些……”

  贺北盛神色讪讪,给自己倒了盏酒,一口饮尽,好一会儿方道:“二哥,我这不是心里憋闷,才松快松快么?”

  贺南盛摇头道:“别拿对付老太太那套来哄我,我还不知道你?素来不在科举上用心,连乡试都是靠了运气,还真的能为会试落第伤心不成?

  贺北盛被揭破,摸了摸鼻,带了可怜道:“我这也是没法,老太太盼着我成才,恨不得整日里将我关在屋里的看书,我又不是大姑娘,哪里坐得住?不寻个由出去放风,我都要憋死了……”

  见胞弟这般惫懒,贺南盛直觉得心火直窜。同样是松江大族,沈家水字辈出了几个进士、同进士,玉字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贺家宗亲却是后继无人。

  他阴沉着脸道:“你真是不打算读书了?”

  贺北盛迟疑了一下,耷拉着肩膀,方点了点头道:“二哥,我实是不行的。早年我也满心报复,可是几次乡试、一次会试下来,见识了太多才英杰,方知自己之愚钝不堪。不说别人,就是几位族兄弟,资质也比我好上许多……

  听到这话,贺南盛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叹气。贺家旁支庶房是有几个弟不错,却是已经出了五服的族亲,与嫡房素来不算亲近。

  他揉了揉额头,道:“你既是无心继续读书,就应该留在京,请大哥帮你从吏部补个缺才是……”

  贺北盛神色僵了一下,小声道:“我怕大哥……”

  虽为同胞手足,可是贺大老爷行事手段,已经使得贺北盛如惊弓之鸟。会试前后,他自己个儿琢磨了几个月,知晓自己个儿的分量,实没有长兄的手段与魄力,就算勉强入了官场,也是给人送菜的,因此不仅对继续读书死心,连以举人补官的出路的想法也散了。

  贺南盛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只当胞弟畏惧长兄教导严厉,无奈地摇摇头:“怕甚么?你也不是小孩,大哥还会打你板不成?”

  贺北盛没有接话,只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吃了。

  贺南盛本惦记胞弟早日出仕,给长兄做臂膀,不想这弟弟少时伶俐,年长后聪慧劲却没了,如今连科举的勇气都没了;又因是幼,被太夫人娇惯,心肠软有些立不起来,在经济事务上也不是能拎得起来。

  贺南盛有些失望,又隐隐地有些窃喜。

  五月被称为“恶月”,素来五月生被称为“恶月之”,贺南盛的生辰就是五月初一。虽说当年他并没有被父母遗弃,可同长兄幼弟相比,他这仲本就是不上不下,素来被父母轻忽,又因八字不好,小时也受了不少嫌弃。

  如今他虽不过是个举人,可统管一族,往来官场,不管是贺氏族人,还是松江地界官绅,谁叫他不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贺二老爷”。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胞弟要是精明性,说不得太夫人就要让幼分管庶务,到时候兄弟难免有意见向左的时候,与其那样为难,还不若让幼弟做个富贵闲人好了……

  京城,黄华坊。

  看着地上打包好的行囊,沈瑾周身满是阴郁。

  郑氏见状,心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功课,如今殿试已过,瑾哥儿也授了官,我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沈瑾皱眉道:“就算姨娘不去状元府,难道京城也住不得?”

  郑氏摇头道:“如今你已经不是小孩,整日里也要在衙门当差,我一个人闷着无聊,去你舅舅家还能与你舅母为伴……”

  沈瑾想着父亲定下的亲事,看着眼前又要作别的生母,只觉得心揪得慌。

  郑氏犹豫了一下,道:“瑾哥儿,之前你老师提及的那门亲事,老爷可有回信没有?”

  沈瑾摇摇头,道:“京城到扬州一千余里,往返消息哪有那么快的?”

  郑氏听了,不免忧心道:“阿弥陀佛,只盼顺顺利利……不怕别的,就怕老爷一时心血来潮,还有不知新太太是什么品格,千万别节外生枝才好……”

  沈瑾安慰道:“姨娘别担心了,老师的名头在这里摆着,父亲那边不会有异议的……”

  无须节外生枝,只因扬州那边将事情定下了。这些糟心事,沈瑾虽烦扰不堪,却是不忍生母担忧,就此瞒下。至于恩师做媒的高门之女,因之前不得准信,沈瑾也怕相府名头吓到生母,隐下没说,如今看来还是好事。要不然以K氏外柔内刚的性,要是知晓沈举人为了银钱坏了儿的良缘,说不得就要回江南找沈源拼命去了。

  沈瑾已经是职官,不得轻离,就由郑表弟在书院里请假,送郑氏往保底去。

  沈瑾虽是满心不舍,却也没有再开口留人。说他自欺欺人也好,扬州亲事的事说不得什么时候闹出来,能瞒着郑氏一日是一日。

  等送生母与表弟出了城,沈瑾策马回城,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知不觉进了仁寿坊,等醒过神时,已经在尚书府前下了马。

  这半年来,沈瑾也曾来过几遭,门房记得这是四房大少爷,自家二少爷的本生兄长,一边使人往里传话,一边上前牵马。

  沈瑾看着眼前大门,想起沈瑞先前对自己的维护,心多了一股暖意,将缰绳交给小厮道:“你们二爷在家吗?

  门房道:“在家呢……瑾大爷快请进……”

  沈瑾道:“我来的仓促,还是先给大伯娘请安,劳烦管事代为通禀……”

  这会儿功夫,沈瑞已经得了消息出来,正听了这一句,就带沈瑾往正院去。

  徐氏虽不喜沈瑾,可沈瑾的亲事并不是他一人之事,闹大了连沈瑞名声也要跟着受牵连,说不得还会将沈瑞生母的身份拿出来被人说嘴,少不得问道:“玲哥儿他们到京有几日了,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可有了应对之道?”

  沈瑾躬身道:“侄儿想到回乡一趟……”

  徐氏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回去看看也好,闫家不过是为攀附而来,也不是为了结仇,能好好商量还是好好商量为好……”

  沈瑾点点头,道:“侄儿也是这般想。”

  新科进士告假祭祖或者完婚早有先例,沈瑾身为新科状元,新上任的翰林官,告假归乡并不算难事。

  徐氏犹豫了一下道:“四房并无其他堂亲长辈在,有事你多问问宗房大老爷的意见……沈氏一族立足松江百年,自有族法家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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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三章 回肠九转(四)

  与徐氏说完话出来,沈瑞直接带沈瑾去了九如居。

  沈瑾心中有了决断,不像之前那样浮躁,看着镇定许多。沈瑞犹豫了一下,道:“真要回去么?源大叔不在松江,瑾大哥这是要亲自往扬州去?”

  沈瑾点了点头,道:“父亲在扬州,祭祖之前,少不得要跑趟扬州……那位闫老爷,也当见上一见……”

  沈瑞挑了挑眉,道:“瑾大哥既已经递了家书过去提及令师保媒之事,就没有想过另外一个可能?”

  沈瑾闻言一愣,随即醒过神来,若有所思。

  对于这门亲事,沈瑾即便再不忿,也不曾生过主动悔婚的念头,就是因为背负不起“背信弃义”、“攀权附势”的骂名。只要说起来,谁都晓得相府的亲事与闫家亲事的分量轻重,可是事情有先后,且还有父母之命在里头,怎么也轮不到沈瑾来反悔,可反悔的要是沈举人自己呢?要是闫家畏惧相府之威主动悔婚呢?

  想到这里,沈瑾直觉绝境之中看出一线生机,可随即又有些灰心道:“老爷最是爱脸面,未必肯改口;再说就算老爷改变了主意,要是闫家人不松口,也是没有法子……李阁老素来因行事周全为人称道,就算之前有心与沈家结亲,也不会主动参加去这种事中去……”

  其实,沈瑞提及这个可能,并不是觉得沈瑾一定就要悔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那样被动。既是与沈举人的父子关系摆着,现下又是父权至上的时代,要是沈瑾一直被动下去,那被影响的并不会单单是亲事。

  不说别的,就说真要是沈源知晓李家有联姻之意后悔婚,而沈瑾能信守承诺继续这门亲事,那么笑话就成了佳话,士林之中提及沈瑾就算背后笑他是个大傻子,面上也要赞一声“真君子也”。

  至于联姻为官场助力,对于已经有状元功名的沈瑾来说,有则是锦上添花,没有也落不到尘埃中去。事情有利有弊,做了相府孙女婿,在借助权势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立场交了出去,以后少不得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瑾虽有上进心,可并不是无知少年,自然也知晓其中厉害轻重,之前的伤心,并不单单是因失了相府的亲事,最重要的还是对父权的无奈。

  至于李阁老那边,沈瑞觉得未必会放弃这门亲事。要是沈瑾是个寻常士子出身的状元也就罢了,既亲事没有下定算了就算了,可沈瑾背后有个沈家,还有个过继已故大九卿的弟弟,还有个状元族兄。李家大娘子这边,即便是阁老嫡长孙女,可父母俱丧,真要想找个比沈瑾还体面地也不是容易事。

  因此,只要沈家那边肯继续这门亲事,李家多半不会拒绝。

  沈瑞的话,使得沈瑾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生出几分希望,又忐忑怕再次失望。

  沈瑞没有再啰嗦什么,该提点的话提点了,再说其他倒像是挑唆沈瑾不孝。

  要不是沈瑾的状态实在不好,沈瑞也不会说这些话。沈瑾已经走到现在这步,要是还支撑不起四房来,那旁人再着急也没有法子,总要他自己立起来。

  沈瑛宅前,沈全出来送客。今日过来的客人不是旁人,正是沈玲、沈珠堂兄弟。五房这边,不仅有沈瑛兄弟在,还有沈鸿夫妇在,松江来的小辈自然当过来请安。

  只是五房早年都是郭氏当家,是个刚性性子,与三房女眷向来说不到去,两房小辈与比较生疏,只有沈珠与沈全因同庚、同窗的缘故,关系稍亲近些,不过有了几年前的事,也早就断了交情,如今再见,两人不过与寻常族亲没什么区别,客客气气,却不亲近。

  倒是沈玲那边,因有二房的缘故,沈全待他倒是多亲近两分。

  沈珠见状,脸色儿就黑了下来。沈全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叹气,沈珠还是那个沈珠,只当自己是个人物,可别人已经不是松江看他风光的族兄弟了。

  从沈瑛家出来,沈珠始终耷拉着脸,看也不看沈玲。

  沈玲知堂弟脾气孤拐,并不放在心上。

  沈珠憋了一肚子气,看着堂兄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抱怨道:“只当全哥儿是个好的,没想到如今也成了势利眼,如今瑛大哥做了詹士府属官,以后前程大好,五房上下眼睛要长到头上了,连带着之前脾气最好的全哥儿也只会说虚的,一句实在话都没有……”

  沈玲听了,不由皱眉道:“全哥儿怎么了?本就是四房与三房的事,涉及两房长辈,让全哥儿说什么?”

  就是他们堂兄弟进京,指望的也是沈理,而不是五房。如今他们族兄弟客居沈理家,过来五房不过是给族亲长辈请安见礼。

  沈珠轻哼一声道:“说什么?我算看出来了,外五房本就与内四房早出了服,不管是六族兄那边,还是五房这边,都没有将三房当回事要不然,族里出了这样的乱子,他们怎么能如此气定神闲……”

  沈玲道:“京城距离松江千里之遥,就算着急又能如何,况且这本不是着急的事”

  沈珠本就心里不自在,听了这话越发着恼:“哈?原来在玲二哥眼中,我家倾家荡产竟然不是着急的事是了,如今已经分了家,几位叔叔各自发财,哪里还用的顾及小长房的死活?左右贺二老爷算计的并不是你们家,说不定几位叔叔巴不得看长房笑话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三房子孙,贺家能算计小长房,就会放过那你们不成?”

  沈玲止了脚步,冷冷地望向沈珠。

  沈珠一时胆怯,不敢直视沈玲眼睛,心中又不忿,抬头望向前面。

  沈玲虽是好脾气,也就是冷了脸:“原来你还晓得这是小长房自己的事,看来我也是吃饱了撑的,才跟着上京来。当年分家时,小长房占了六成产业,没有想着剩下三房会不会有饭吃,如今有了麻烦,倒是想起‘有难共享,来了?面皮还是莫要太厚的好”说罢,也不等沈珠反应,扬长而去。

  剩下沈珠在原地,脸上涨的通红。

  跟着进京的三房管事察觉不妥当,低声劝道:“九少爷,二少爷看来是恼了,快追过去吧……”

  沈珠皱眉道:“让他恼去,难道我还要看他脸色不成?一个孽庶,书也没有正经读两年,不过是在族伯身边帮闲,倒是威风凛凛起来了”

  沈珠虽有些心慌,却是不肯在仆人面前失了身份,慢悠悠地回了沈理宅。原本他还想着沈玲脾气向来宽和,就算一时恼了,也不会真的丢下自己不管,不想回了沈理家的客房,却是里里外外不见人影,这回沈珠才真着慌了,坐立不安,想要出去找人,又不知该往哪里去。

  此时的沈玲,已经到了仁寿坊尚书府。

  沈瑾还没有走,沈玲去见了徐氏后就去了九如居。

  听闻沈瑾要归省“祭祖”,沈玲有些意外,犹豫一下道:“瑾哥儿不去探探相府那边的意思么?若是就这样回去,源大叔到底是长辈,父为子纲,订下什么,瑾哥儿倒是不好说什么。”

  沈瑾想了想道:“先问问恩师的意思在做定夺,要是离京,不告知那边一声,也显得狂妄……”

  沈玲闻言,松了一口气,不是为三房与贺家的债务扯皮,而是为沈瑾欢喜。虽说男儿立世当顶天立地,想着靠这个靠那个未免有些没出息,可是这两门亲事差别也太大。就算最后李家这头捞不着,只要借着李家名头退了闫家那边,也是好的。以沈瑾的人品与学问,只要沈源不再犯浑,只有沈家挑别人的,没有别人挑沈家的。

  沈瑾本就在,沈玲又过来,徐氏便打发人过来留饭。

  晚饭后,沈瑾与沈玲相携告辞出来。

  天色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沈瑞吩咐人给两人备了雨伞带着。

  从尚书府出来,沈玲紧了紧身上衣裳,打了个哆嗦。沈瑾也抬头望了望天,道:“看着情形,这几日要下场大雨了”

  沈玲道:“这天气真是见鬼了,昨日还热的人拢不住衣裳,今日就凉风刺骨。这才入夏呢,就一下子跟要入秋了似的……”

  沈瑾皱眉道:“只盼着天气赶紧正常些,省的路上艰难……”

  沈玲道:“还有几日就要端午节了,瑾哥儿这是打算在过节前就走?”

  沈瑾点点头:“我是这样打算的,玲二哥这边呢?”

  沈玲道:“自然是要与瑾哥儿一起走的,我这次上京,一是为了见六族兄,二是为了见瑾哥儿,如今都见着了,也算了了差事,也该回去了……”

  族兄弟两个正说着话,一声响雷落下,眼看雨势要起,顾不得再说其他,策马疾行。

  九如居里,小婢将书房的窗户关上,屋子里幽暗下来。

  屋子里已经掌灯,伴着外头惊雷震震,沈瑞手中拿着书卷,只觉得有点烦躁,就起来倒了盏茶吃了。

  明明沈瑾一副有担当模样,沈理也不是那种会纵容族人的老好人,可好像依旧是似乎忘了什么?

  沈瑞揉了揉太阳穴,自嘲一笑。自己又不打算做沈氏一族的族长,是不是操心的太过了?他并无义气相争之心,可有沈瑾的状元名次在前对比,要是以后科举狼狈,丢人的可不单单是他自己。如今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多读书读好书才是顶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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